半月后,吉达的兵马出动了,他们一路横冲直撞,直冲大兴,就在距离大兴四丈之地,被拦了个彻底。
吉达的兵马无疑更加精良了,比起先前那次攻向甘州那次,这次的士兵比之先前更加灵活精壮,马匹也是突厥的上品宝驹。
这批精兵勇猛无惧,几乎所向披靡,但是他们也有致命硬伤,那便是毫无章法可言,比起先前的那支军队,这只军队的操练程度远不能与之相比,虽然这只军队士兵强壮、数量也多,但配合与战术半点皆无。
这状况倒是与他们先前所想一致,但是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人常说,兵不厌诈,尤其吉达还是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钟离瑞派人将突厥兵抓到了营帐内,这些俘虏想必是吉达丢出来的弃子,在被抓的瞬间就自尽而亡,只剩下零星两个被兵士眼疾手快制住的活口。
这吉达其他的不说,笼络人这方面一向不容小觑。上次在甘州,也是一声令下、一呼百应。
剩下几人见到钟离瑞,眼睛都瞧到天上,他们看着他从眼前走过来,都是愤愤,似乎钟离瑞与他们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将军,他们要怎么处置?”
钟离瑞见那几人怒目而视的面容,也不恼,问了句“招么?”
那几个人答也不答,闭眼扭向一边,钟离瑞知道他们这是不屑。但好歹在这将军的位子上做了多年,他虽然仁善,却也不心慈手软。
“在给一晚上的时间,如果还是什么都不说、一问三不知,他们的命就没必要留着了。”钟离瑞对一旁的手下交代道
手下说了声“是”,钟离瑞便转身离开了。
这次冲突是突厥率先发起的,两年前的邦交友好就这么被丢弃,大兴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他们应付吉达的出名也是名正言顺。
吉达原本就不安生,两年前因为外力被关了半年禁闭,肯定不甘不愿,现下出兵倒是所有人都预想到的局面。
“将军,这次五千骑兵,您觉得能打多久?”李孝渊问道
钟离瑞道:“不出十日。”
李孝渊道:“为何作此论断?”
“李学士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还是说要对我考上一考?”钟离瑞眼睛盯着李孝渊,后者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清楚。
李孝渊道:“自然不是。在下只是觉得,将军可能保守了。若按先前所掌握的情报,吉达这次出兵也只是匹夫之怒,无疑血溅五步,我看用不到十日,他的精兵便会消耗完毕。”
钟离瑞知道李孝渊的说法颇为正确。
若是按照他们此前的猜测和了解的情报来说,吉达此次并没有积攒多少实力。但是这不可以抹杀吉达作为一个悍将的实力。
而且从小接受到的教导与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他,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不可一刻轻敌。
[吉达得了个怪病。
从小时候,吉达就是他那一辈的佼佼者,无论做什么都一马当先。射箭、骑马甚至连大部分草原人都不擅长的书写与文章,他也能轻松拿下。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只到他十岁那年便就此落幕了,他有了新的父亲、有了新的弟弟。从这时起,吉达的病就暗暗生根了。
他不喜欢自己的新父亲,也不喜欢这个便宜弟弟。可上天似乎格外得眷顾这个毛头小子。便宜弟弟三岁时便学会了骑射,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他的身上。
雷达感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落寞。
便宜弟弟五岁那年,自己带了一队人马前去猎鹰,三日都不见回来。
人们心中都知,这恐怕是有去无回。可是在第五日时,便宜弟弟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只幼鸟。
便宜弟弟深受重伤,在所有人都以为无力回天之时,他竟然就那么生生的挺了过来。自此之后,便宜弟弟的眉目间便得了一道疤。
草原男儿自是以勇为先,这位便宜弟弟不光长得不错,此事之后,勇敢的名声更是传了出去。所有人都说,这个便宜弟弟有可能是未来的国君。
吉达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他不可能让这变成事实,所以在以后的时间里,见到那个便宜弟弟他便绷着个脸不理不睬。
原本这便宜弟弟便长了张一直带笑的脸,每次他朝着自己笑的时候,吉达总觉得他在洋洋得意地朝自己炫耀。
吉达觉得自己的病更严重了,可他并不打算治疗。
这个病症让他不断精进自己,直到有了第一支军队他那个便宜弟弟还在四处游山玩水的时候,吉达觉得的胜算在己。]
晚间,钟离瑞照例翻开话本。看到上面的描述,只觉得写书之人似是吉达心中的蛔虫,竟把他的心思摸得如此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