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吾厉声高呼:“鬼宇!”
彼闻之,顿时僵立当场,若泥塑木雕,良久,竟无一言一语。
吾趁此时机,运足气力,奋力将其推开。
彼时,月华如水,倾洒而下,尽落于彼身。
吾视之,见其唇色殷红微肿,显是用力过度所致;
双眸蒙雾,似含无尽委屈;
双颊绯赤,恰似春日桃花;
衣衫凌乱,大半散落,袒露出坚实胸膛。
见此情景,吾亦知自身此刻定是狼狈不堪。
未及吾发声,彼竟潸然泪下,抬手欲抚吾身,却又似有所惧,怯怯然不敢落下,唯以颤音哀告:“花魁,此事绝非汝所臆想那般,且听吾细细道来。”
吾素日未曾见彼如此惊惶失措,心下不禁泛起一丝无奈。
想彼方才强按吾于壁上,受苦者乃吾,然其竟先自泣涕,实令吾哭笑不得。
然见彼哀伤之态,吾终究不忍伤其心,遂伸出双手,轻执其手,引至身前,温柔为其拭泪,和声询曰:“无妨,究竟所为何事,致使汝如此?”
吾虽于男子并无别样情愫,然面对彼,实难忍心呵斥。
彼闻吾言,泪水愈发汹涌,如决堤之洪流,滔滔不绝。
吾一时语塞,唯默默为其拭泪,以缓其悲。
彼抽抽噎噎,哽咽而言:“吾乃中情蛊矣。”
吾闻此语,大惊失色。
吾知情蛊之效,类于□□物,心下顿生忧虑。
凝视彼满是泪痕之面庞与含泪双眸,吾双眉紧蹙,一时无计可施。
遂揽其肩,令其靠于吾身,轻轻抚其脊背,强自镇定心神,思索应对之策。
吾心下暗叹,兄弟为蛊所困,吾亦几遭厄难,彼却先自涕泗横流,真令吾愁绪满怀。
吾问曰:“汝心中可有属意之娇娘?”此时,吾觉彼体温异常,汗出如浆,炽热气息扑面而来,身躯微微颤抖,令人心生怜悯。
吾肩头早已被彼泪水浸湿,然吾无暇自顾,彼之境况更糟。
身为少年郎,能隐忍至此,其中苦楚,难以言表。
吾实不知如何方能解其痛苦,唯有守于其旁,相伴慰藉。
彼缓缓摇首,示意并无心仪女子。
吾又问:“那世间可有哪家姑娘倾心于汝?”
彼趴于吾肩头,呜咽不止,答曰不知。
吾长叹一声,俯身将其横抱而起。
彼眼角犹挂泪珠,喃喃低语:“花魁……吾实在难受……”
吾心中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温言抚慰:“汝且再忍耐些许,吾携汝归府。”
彼微微点头,以示应允。
然吾心中亦知,归府又有何用?
彼之难受,岂会因所处之地而改变?
吾实是无计可施,徒唤奈何。
吾与彼坐于榻上,吾揽其肩,使其依傍吾身。
然彼体温非但未降,反而愈发升高,汗水湿透衣衫。
吾轻抚其背,却感无力回天,唯有徒呼奈何。
彼已渐渐止住哭泣,然额上汗珠仍不断滚落,面庞愈发红赤。
彼凭借顽强意志,强自支撑,未做出逾矩之事。
吾劝曰:“鬼宇,汝何不顺从那下蛊之女子?”
彼闻之,决然摇首,正色道:“断不可行,此事关乎女子清誉,吾岂敢莽撞行事,坏其名节。”
吾又言:“待此事过后,娶她为妻,又有何妨?”
彼答曰:“吾本无心于她,若娶之,不过是留她独守空闺,虚度芳华,吾实不忍为之。”
其言辞恳切,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吾心中不忍,试探而言:“要不……换吾来解汝之困?”
彼闻此语,骤然发力,将吾推开。
吾猝不及防,竟撞于床头柜上,背部传来剧痛。
然吾心中并无怨言,实是不忍见彼受苦。
为了他,吾心甘情愿,纵是尊严受损,亦在所不惜。
……
次日,吾悠悠醒转,只觉浑身酸痛,四肢仿若被拆解重组,心中满是耻辱之感。
历经此夜,吾方知彼平日嬉闹间待吾之温柔。
回想往昔种种,犹如噩梦,令吾不敢细想。
吾揉按太阳穴,待视线逐渐清晰,见鬼宇已然苏醒,正坐于榻边。
其双眼红肿,似是出神凝思。
彼见吾醒转,手脚麻利,赶忙上前扶吾,又伸手探吾额头,再摸自身额头,似是放心,轻声问曰:“花魁,汝尚觉何处不适?”
吾指了指喉咙,嗓子疼痛难忍,难以言语。
鬼宇见状,急忙递水过来,面露羞怯之色,呐呐而言:“瞧吾这糊涂模样,早该想到汝嗓子不适。”
吾接过水,一饮而尽,顿觉舒畅许多。
见彼满脸愧疚之色,吾不禁莞尔,温言曰:“汝若糊涂,世间便无清醒之人矣。”
彼闻言,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最终抿唇未语。
吾思忖片刻,轻拍其肩曰:“无妨矣,你我相识多年,皆为男子,权当解一时之急罢了……”
吾虽如此言语,然心中实难毫无怨怼。
只是面对鬼宇,吾实舍不得对其发脾气。
彼侧身避开吾手,垂首低眉,轻声言曰:“吾着实惧怕汝动怒……”
声渐低微,吾未听清后半句。
此后,二人相对无言,吾望彼,唯有暗自叹息。
待吾等沐浴之后,坐于榻上,上药之事却成了难题。
身上别处跌打损伤乃寻常之事,然私密处之伤,若自行上药,实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