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严赋眼睛都亮了,脆生生乐呵呵叫了句师尊。
张老头倒是眉头紧锁,刚要开口,却听边亦抢在他前面开口道:“他会走路。”
知顷:“……”
等等,怎么感觉他不是来救自己的呢。
张老头的疑惑更盛,他问道:“边峰主的意思是?”
边亦道:“您罚他便是。”
张长老盯着边亦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他松开拎着知顷后脖领子的指节。
“砚云,你还真是和我教你的时候一样……但是我们也就是喜欢你这样,你今天绝对是做了个好决定。”
他一松手,知顷整个人直挺挺摔下去,重量不容小觑,甚至带了点义无反顾的意味。
知顷微妙的发现到他对边亦称呼的变化,在心中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道:坏了,边亦曾经也是他的弟子,边亦这人是站在他老师的立场的!你和你老师关系好,倒是给我摔了个惨!
但是想象中的摔落并没有出现,一点蓝色的清冽灵气托住了他,缓缓将他放在地面才离去。
知顷顺着这点灵气的尾巴,捕捉到了边亦的目光。
……倒也还算有点良心,没真让自己摔下去。
知顷这样想着,就见边亦竟然朝自己稍稍弯了弯眼睛,并没有笑的含义,但是能感觉到后者试图安抚自己。
知顷心中再次暗骂敢说不做假把是,但是却在对上边亦那对十分认真的眸子的时候,怎么都生不出气来。
直到趴在了长椅上,屁股即将受罪的时候,知顷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潜移默化的要寻求边亦的保护呢?
他在上天庭惹出的祸患并不少,但是向来都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担下,偷懒这件事儿是自己坐下的,为什么自己却在回来的时候,在看见严赋的时候,在看见边亦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寻求后者们的帮助呢?
“啪——”
一板子打下来,知顷这点胡思乱想瞬间烟消云散,他仓皇扭过头去看自己身侧的张老头,后者手里拎着的这次不再是佩剑,而是一个似乎专门用来惩戒的板子。
似乎使用场景不算多,这一板子下来那些灰尘就这么哗啦啦的散落下来,知顷正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全进了鼻腔,扎扎刺刺的感觉在喉咙管里像砂纸一样摩擦,更是激起一顿咳嗽。
张老头轻哼一声,又是一板子敲下来,把知顷的咳嗽声打的断断续续,竟然还带了些音调的起伏高低。
“错了吗?”他问。
知顷心道只要说一句错了,就能免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自己真的错了么?
他从咳嗽中抽出点喘息的缝隙,扬声道:“错了!”
张老头下一板子就这样悬在空中,他正欲继续问,就听下面的小胖子又不老实的添了一句:“但是也没全错!”
张老头把板子往地上一敲,此时心中的疑惑胜过了愤怒,他喝问道:“怎么叫没全错?”
“我若是个普通弟子,那我欺骗师长便是错……但是我并非普通弟子,我乃苍天,从这上面来看,你这个人胆敢羞辱棒打苍天,就是你的错了!”
此言一出,顾长茗缓缓问道:“他在里面当真是这么说的?”
严赋的一只耳朵还贴在门板上,闻言稍微皱了皱眉示意自家师兄声音小些,这才点了点头,悄声道:“我的耳朵你还信不过?他在里面就是这样对张老头说的。”
顾长茗问:“然后呢?”
“听着呢,”严赋把手也贴在了门上,几乎快要把整个耳朵都塞进去,好半晌才扭头道:“师兄,要不你自己听听?”
顾长茗看着后者疑惑的神色,也将信将疑的把耳朵贴了上去,随即屏住了呼吸。
严赋盯着顾长茗逐渐变青紫的脸,忍不住道:“被揍的是知顷,师兄你可以呼吸。”
顾长茗终于倒吸一口气,结结巴巴道:“……还能活着吗?”
严赋道:“还叫呢肯定能活着……吧。”
顾长茗语言系统受到了挑战:“张、张张老头他,还要打多少下啊……”
严赋咽了口口水:“你要是他,听见知顷一直说自己是苍天不认错,你会停手吗?”
顾长茗:“……也是不会。”
两个人还在狗狗祟祟的听墙角,并没有察觉一个身影翩然而来,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怎么样?”
顾长茗还听着里面的噼里啪啦乒乒乓乓鬼哭狼嚎,正面色苍白屏息凝神呢,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幸亏边亦抬手拍了他后背一掌,这才把那口气顺下去。
“师尊!”严赋道,下一瞬压低了声音,颇有些埋怨道:“您刚刚怎么也不帮知顷说两句好话啊……”
边亦看向她,眼神中还是刚刚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