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k又是舔又是拉周萤的，她被扰的受不了，只好乖乖地站起来向前走过去接他，站那么远确实不太礼貌。

明明是他回来，zook却没第一个奔向林煜，反而对周萤示好得毫无底线。

明明亲手训练出来的、一向高冷傲娇的zook竟然开始伸出舌头，自然又欢快地摇着尾巴使劲舔舐周萤的手取宠，身体紧贴周萤，一点都没有小时候淘气故意捉弄她的那股劲儿。

林煜朝zook打了个响指催它过来，等摸着它毛绒绒的狗头，半威胁道，“zook，过来，来。”

这么快就加入别的阵营了，可真够不坚定的。

“长的这么胖，脖子肥了一圈，在家里最近伙食不错吧。”林煜蹲下来，把手掌放在它的脖颈处摸到一团厚实的肉，自然而然看向周萤，意有所指。

“你出国那一段时间，它有一段时间绝食来着，我怕它出现意外，就疯狂给它塞肉块……应该是太想你了，不过后来就又开心活泼了。”

“家里有人出去，它一般会演上个悲痛欲绝三四天，放心，过几天后它该吃的一顿不落。”林煜毫不客气的拆穿zook，此时的它听不懂说了什么话，还以为在夸奖自己便兴高采烈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大声喘着愉悦的气息。

周萤忍不住偷笑他略微犀利的调侃，林煜却把注意力移到了飘到地面的一张白色钢琴谱上。原来刚刚是枕着它入睡的，随着急促的狗叫声，她惊醒弹起来，那张草稿也随之被拂了下去。

“你练的怎么样了？”他弯腰捡起来，用熟稔的语气问，眼神轻柔扫视上面用铅笔乱勾画的、承载隐秘回忆的音符。

“什么啊？”她心猛跳了一下，心虚抗拒、回避目光，好像不懂他口中说的什么话，错开对视，去看那张几乎透明的纸被捏出了薄薄的印子。

林煜挤紧眉毛，看周萤又缩成鸵鸟的样子，于是向她走近几步。

“我说”，他直白继续，手指点了点稿纸，“你练这个谱子练的怎么样了？”

在法国的十三天，她第一天就看到的谱子。

“我不会……”她有些没底气。

周萤下意识慌张起来，瞬间机警地扫视一楼，发现没人后，安心下来，但依旧嘴硬。

林煜把她这副样子看在眼里，“不会?你断片了？”

她终于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带着愠怒、忍着性子去追她低头避开的眼神，再问一次，“不记得了？”

“我不会……”周萤依旧像以前固执，她知道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三个月，你就忘了，装的？

他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她，深刻的、直白的、铺天盖地的剖析，他要弄明白她要做什么，而周萤的坚持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你敢不敢望着我说实话。

“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她挣扎不下去了，在他热烈持续的目光下，认命地垂下手臂。

在只有自己呆着的几个月，她过的舒适自在，许是太过于安逸和散漫，她才会在阳光沐浴着的一刻惊醒，曾经很多出格的事——倘若不迟早叫停，终有一天这些悠闲平静的生活会天翻覆地，她这么自利的人当然选择做最该做的。

比如，把以前两人有隔阂的日子恢复如初，比如确实成为一大家人眼中的——陌生的模样。

可她难以直视他的眼睛，难以坦率地迎向他直接的反问，于是刚想刻意撇出距离，就败了下风。

“好啊，那弹给我听。”林煜听到回答后接上自然的一句，不容置喙。

“我试试。”

周萤抽走他手里的谱子摆在谱架上，坐在钢琴前，僵硬的双手不标准地拱起来，指尖不熟练地在钢琴键上飞跃，杂乱又断节的音符大致拼凑成一首完整曲子，就是白色稿纸上的《在法国的十三天》，她会弹这首曲子，是练习过后的结果。

记起来了嘛?

刚刚她装得像模像样。

林煜短暂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十分自然，像曾经这样做了很多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