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好,我是萧韵,这位是易十三,王掌事呢?”渤海分部的掌事是与她们同一批受训的姑娘,姓王。
“王掌事昨日便去了安东码头,还未回来。”赵管事言语简单,行动利索,一边说着就将两人引去了茶厅,顺手还吩咐了侍候的丫鬟去斟茶。“二位贵人先坐坐,刚刚我已经让人去码头喊了。”
“安东码头离这儿远吗?”
“不远,出了街市往海边二三里就是。”
听见隔的不远,易十三站起就要走。
“贵人别着急,现在恐怕不行,”赵管事赶紧叫住起身的易十三,“前些日子,李张两家在码头又起了冲突,两边都派了人戒严,不好进去。”
萧韵也赶紧拉住易十三,“好啦,人生地不熟的,等王掌事回来再说。”
易十三只好作罢,她们也未等太久,不过喝了两杯茶,王掌事就带着人回来了。刚到门房,就听说她们两个来了,王掌事直接解散了随从,往茶厅跑去。
“萧韵!易十三!”
听到声音,两人放下茶杯惊喜的站起:“王大丫!”
三人热情拥抱,王大丫给两人一人锤了一拳:“王大丫太他娘难听了,叫我新名字。”
两人期待的看着眼前人,王大丫嘿嘿笑了两声,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大海,王大海!”
易十三面如铁色,直言不讳:“也没有很好听。”
萧韵掐了她一下,拉过王大丫坐下。
王大丫并不在意,叫来丫鬟准备饭菜。“你们不懂,码头上都是粗人,你们整那些春花秋月的他们听不懂,大海多好啊听着就壮实。”
是挺壮实的!易十三腹诽。王大丫从小就爱吃,长的很丰满,个子又高,丰乳肥臀的模样。小时候看着白白胖胖的,现在因为天天在海边跑,晒黑了不少。
“正是午饭时候,咱们边吃边说,”王大丫招呼两人坐下,一点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真他娘饿死我了,你们也吃啊,别客气,自家人。”
两人哈哈哈笑起来,王大丫还是小时候的性格,看到吃的就挪不动眼。
“唉你们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太他娘难受了!”王大丫说着也没停止往嘴里送菜。
王大丫祖籍南县,在黄河边上,经常发大水闹饥荒,一家子人淹死的饿死的都走完了,剩下她成了孤儿,被朝月夫人看中收进了挂月山庄。
若说谁最喜欢挂月山庄,王大丫当仁不让,因为这里可以吃饱饭!她仿佛不知道饱一样,那时候小小的个子每餐吃的比庄里的护卫小厮还多。
大家一点点看着她越长越高越长越胖,她也爱动,除了受训时安稳一点,其他时候都是满嘴浑话混迹在街市上。因此也不显得肥胖,反而前凸后翘的,甚是妖娆。但她一张嘴,那妖娆的身姿也大打折扣。
“慢点吃吧……塞嗓子眼了!”
易十三实在看不下去,用筷子敲了下她的手。
王大丫浑不在意,“昨晚到现在一顿没吃,饿死我了!李继成那老匹夫真他娘的油盐不进!”
“什么情况?”
王大丫终于慢了下来,开始说起前段时间的事:“前些日子挂月楼接了一个单子,去渤海渔岛拿一批东珠,十八颗,每颗上都用蚊蝇小字刻着佛偈。我派了两个姐妹过去,却有去无回,后来托小云姐才打听到,她们被李继成扣下了。最重要的是十天前,小云姐也失去了联系,我才向庄里发了求救信。”
“小云姐?”萧韵想起小云是她们这批里最乖巧稳重的孩子,是个员外郎家的妾生子,被主家夫人发卖,朝月夫人买来做丫鬟,看着乖巧就一起受训成了暗线姐妹。
“六年前小云姐带着我一起来津县这儿建挂月楼,那时候我才十四岁,日日跟着小云姐跟津县的老爷们周旋。好不容易建起了楼,才知道这片都归李氏海帮管,天天来找茬,”王大丫说着,面露哀伤。
“小云姐也才十六岁,可是她最听夫人的话,夫人说要她建楼,她豁出命也要把楼建起来。几经周折,李继成那老匹夫说若是小云姐愿意给她做小妾,他就同意建楼。”
小云最是乖巧,十三岁在挂月山庄初露头角时,就有很多达官贵人看上,想纳她进府。那是小云唯一一次“不听话”,她拒绝做妾。
萧韵已经知道了小云最后的退让,为了建楼必定答应了李继成的要求。
“那时候津县都是李继成说了算,有了他的支持,挂月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不过,四年前,张闯带着漕帮来这里跟他抢地盘了,这些年斗得不可开交。”
“他娘的,问题就出在这儿,”王大丫越说越气愤,“楼里接生意向来不问金主身份,暗线姐妹出事后我才去查,他娘的,那批东珠竟然是张闯让我们去拿的,那本是李继成高价从海商手里买到的。去他娘的张闯,他想把我们挂月楼也拉进这趟浑水里。”
“小云姐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联系,我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这个李继成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