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才发现,他们睡的竟然是他的房间!
说实话,她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之前都是他陪她睡在客卧的。
今天怎么了,她的一句喜欢就让他放下防备了?
钟粤四处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作为五星酒店总统套房里的主卧房间,毋庸置疑它的硬件软装都是最好的,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原来还以为他房间里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呢。
比如他私下是个异装癖什么的。
但结果显然很令人失望。
钟粤嘁了一声,光着脚下了地。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她自然而然落下视线,瞬间被入眼的东西给恶心到了。
那是一个类似于旧毛巾的东西,黑乎乎脏兮兮的,不仅已经粗糙发硬了,上面好几处甚至还破了洞……
“做卫生的阿姨也太不小心了!抹布也能落在总统套房里!”钟粤腹诽道。
何嘉佑这人一向洁癖,要是被他看见这个东西……
保洁阿姨估计要遭殃。
因为出身的问题,钟粤没办法阻止自己对对底层劳动人民的怜悯心。
所以,尽管心里也很嫌恶,她还是硬着头皮把那个东西捡起来,扔到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半个小时之后,她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何嘉佑还在睡。
因着怕吵醒他,她连关门的声音都放得很轻。
一个多小时之后,钟粤顺利和同事在机场碰了面,直飞昆明。
飞机起飞前,她发微信给他:「我要飞了哦,三个小时后联系。」
「真羡慕某人可以在家睡到自然醒,我只能飞机上补眠了。」
「我把郁金香插瓶里了,但愿它们都能活到我回来的时候。张小姐胡说的,我的花从始至终都是送给你一个人的。」
发完这些连自己看完都浑身难受的文字,钟粤向空姐要了个毛毯,并戴上眼罩。飞机还没进入平流层,她就已经入了梦。
梦的内容光怪流璃,她什么都没记住,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失重飞翔。
再醒来,已是三个小时后,飞机已经开始降落,空乘正在提醒所有旅客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
一起出差的同事是个三十七八岁的姐姐,姓朱,她一睁眼她就忍不住打趣道:“小钟啊,你这昨晚上干嘛去了,累成这样。”
“没,就最近睡得不太好。”钟粤笑笑,打开了一旁的遮光板。
飞机已经开始在城市上空盘旋,底下的楼房都跟火柴盒似的,归归整整排列着,连道路上行驶的车辆都清晰可见。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难免觉得新奇,赶紧拿出手机来拍。
“朱姐,不知怎么了我耳朵好像闷闷的。”
飞机着陆前,钟粤还是把难言之隐说了出来。
“耳朵闷?嗐,那是压耳朵了,你试着做几个吞咽的动作,看看能不能好点?”
钟粤听话地照做,果然缓解了很多。
“第一次坐飞机呀?”朱姐关心地问道。
“是。一直在省内上学,没什么机会去外地。”
“唉,不是我说小钟,你长得这么漂亮还单纯得像张白纸似的,以后可别被坏男人骗了啊。”
钟粤笑:“那我小心点。”
朱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除了分寸感弱了点之外,其他都很好。
钟粤预感自己接下来的两三天都会很顺利了。
然而她错了,因为飞机刚落地,她的电话就被人打爆了,还是被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苏闻礼。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对着她一通输出:「钟粤你昨晚都对三哥做了什么啊?」
钟粤一脸懵:「你什么意思啊,我做什么了?」
这个苏闻礼向来看她不顺眼,在得知他们俩在一块后,他可没少在背后劝何嘉佑离她远点。
也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他了。
「没做什么洗手间会一地的水?没做什么三哥会发烧到三十九度?」
「他发烧了?」钟粤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昨晚在外面淋雨的时候就着了凉,后面又到后半夜才睡……
都怪她太粗心了,早晨他睡得那么沉,她都没想着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那麻烦苏先生你陪他去一下医院好吗?我人现在在外地,赶不回去。」
「医院我自然会陪他去,但现在这个还不是最要紧的事,我想问问钟小姐你,走之前拿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苏闻礼的语气很急躁。
「你讲话给我客气点啊!我只是出个差,我又不是跑路了,我拿他什么东西了?而且你觉得他什么东西是我拿得走又不会被发现的!」
钟粤也急了。
他这话讲得未免也太过分!
「你自己看吧!」
对方随即给她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视频里的何嘉佑正失魂落魄地站在一个环境恶劣的垃圾收集站前,看着一群人翻垃圾。
很快,就有个满身脏污的人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少……应该是,不可能找到了……我们已经把酒店垃圾汇集的点都翻遍了,也没看见您说的那个,那个……”
说话的人似乎很为难,头上汗都下来了,也没那个出来。
难怪苏闻礼要打电话问她,看来他是真不知道何嘉佑在让人翻什么东西。
钟粤思忖了一下,酒店,垃圾……莫非,他找的是今天早晨她扔的那块“抹布”?
啊?
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