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钟粤努力扯了扯嘴角。
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
“Felix,我明天……”
钟粤的话还没说完,他双手轻轻一扯,身上的浴袍变成了落肩款,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他一整个翻转过来,臀部抵在了浴缸边缘。
炽热的吻如星星之火顺着侧颈一路向下迅速燎原,所到之处皆烫得钟粤身体发颤,连推开他的力气都化作了嗓子里无意识的轻哼。
沐浴球散发的苦艾香充斥着整个空间,木质调混合醇厚的酒香,不甜,也不可爱,却很符合她此刻只想陷入迷醉的心情。
“别。”钟粤撑在背后的手酸软异常,声音飘忽得简直不像她的。
“别什么?”
他闻言停下动作,可身体仍旧半跪在地上,下巴微扬,唇色殷红,眸子里都是明晃晃的占有欲。
钟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把视线落在他颈间松散的领带上。
她从没有见过他穿正装的样子,眼前的他给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如果说之前的他在她面前是散漫的、随性的、玩世不恭的,那现在的他就是严肃的、认真的、义无反顾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改变了,还是说他从来都是如此,只是她一直都没有看清过他。
“别这样……”钟粤的脸红得不能再红,“浴缸的水刚放满,我还没来得及泡澡呢。”
“这样啊。”何嘉佑挑了挑眉,嘴角的坏笑一闪而过,“那刚好一起吧。”
他单手扯掉领带扔到一边,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God...”钟粤立刻将脸别到了一边去,无语地抱怨道,“何嘉佑!我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差呢!三个小时的飞机,下了飞机还要坐几个小时的大巴,我需要休息,休息!你懂吗?”
“是吗?”何嘉佑将衬衫也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面容俊美,皮肤白皙,肌肉线条自然流畅,美得就像雕塑大师手里的一件艺术品,哪怕只是看一眼都是顶级的视觉享受。
搞得钟粤每次事后都不敢细想她曾对这副身体做过什么。
不然心底总会升起一种负罪感。
“那这是什么?”
一个海豚模样的小玩具骤然放大出现在钟粤眼前。
“何嘉佑!”钟粤疯了似的开始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整个人都变成了绛红色。
她只是……只是想放松一下就赶紧睡觉的,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啊!
而且他怎么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的!正常人不是只会觉得那是个抽象化的摆件吗!
就这他还好意思说自己跟她之前是什么纯,情,处,男?
“这小东西功能全吗?”他将它放到她的面前,距她的唇只差毫厘。
钟粤僵在原处,羞窘得脑子里嗡嗡响,根本不知道此刻该作何反应了。
“宝贝,你相信我,我一定比它更贴心,更厉害,更能……让你舒服。”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眸子里都是笑意。
“何嘉佑,你欺负人。”钟粤垂眸,潋滟的目光轻纱一般从他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他的下巴和锁骨之间。
何嘉佑将那个小海豚悄悄放到背后的架子上,轻声哄着:“我怎么可能欺负你呢。”
吻已如春风化雨,落了下来。
迷蒙中她听见他问,“白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纯洁的爱。”
说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轻笑,吻却依然在绵延,“你怎么对别人送的花这么了解,看来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钟粤喘息着回敬,“你都敢把别人送的花带回来,不也没考虑我的感受吗?”
何嘉佑眯了眯眸子,实在没想到她倒打一耙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到这种地步了。
不是她见有人撬墙角高兴得不知所以赶紧把自己买的花双手奉上,顶着大雨都要逃跑,巴不得他真和那个女人发生点什么事她好全身而退吗?
现在怎么成了他的错?
“这花真是张梓希送的?”何嘉佑气极反笑。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钟粤手指还缠着他的发丝。
“……”何嘉佑发狠掐住她的腰,“可张梓希告诉我,这花是你送的,是祝我和她小别胜新婚共度良宵的。”
“她真这么说?”钟粤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向前一倾。
她不是都跟张梓希说了嘛别告诉何嘉佑她来过机场了嘛……
“钟粤你告诉我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嗯?”
“我……我承认我是去过机场……我就是太在乎了才会落荒而逃的,毕竟和张梓希相比,我什么都没有……我连介入你因果的资格都没有。Felix,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喜欢你了。”钟粤的声音越来越低,眸底也被泪水充盈。
眼前的家伙心思太玲珑,如果不是这种逻辑合理的台词和生动自然的演技,恐怕不足以骗过他。
既然他这么喜欢玩这种要死要活非你不可的感情游戏,她当然有义务奉陪。
毕竟,别的剧本杀游戏可没有给NPC提供百万年薪的!
“来不及了,你已经介入我的因果了。”何嘉佑果然被她的眼泪蛊惑,再也记不起本来要质问她什么。
他只是温柔地将她脸上咸涩的眼泪吻进唇齿之间,像对待这世上最易碎的珍宝。
最后,他抱着她双双落入云朵般的泡沫里,一次次地向她证明,他也像她那样深沉而热烈地喜欢着她。
不为什么。
也和他们相识的时间长短无关。
他骨子里就是个孤傲而感性的人,轻易不会爱上谁,一旦认定,就再难改变。
“下次还敢把我往别人怀里推吗?”
“不敢了。”
钟粤求饶。
折腾到凌晨三点,她才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梦都没做半个。
第二天早晨钟粤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何嘉佑依旧呼吸绵长酣睡着,看来是真的累了。
“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男人”。钟粤隔着空气做了个刮了刮他鼻子的动作,轻轻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