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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第 3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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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越发亲和无害,一句话既回答了对方两点疑问,又不着痕迹地将方才诸般言论遮掩了过去。

这场筵席既是替谢重珩饯行而设,三人少不得先来一番礼貌互吹。确信他那边暂时无事且一时半会不能回来,凤曦直接消失在了房间里。

“谢掌执。”防御森严的书房中突然凭空出现旁人,谢煜也只在最初警惕了一霎就立刻反应过来。

凤曦在他夫妻面前绝对算得上稀客。双方算是心照不宣,都在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接触,以免谢重珩夹在中间难做。

无事不登三宝殿。心知对方隐身而至,必然是为了避开所有人,尤其是澜沧院的另一个主人顾晚云,谢煜道:“凤先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正要亲自动手沏茶相待,凤曦却阻止了他:“谢掌执不必客气,我只是来说点事,说完就走。”

略一思索,他先提了个不伤人的话题:“请教谢掌执:除了朱雀之外,历代大昭帝室宗亲还有没有用过别的标记?”

“据谢某所知,从未有过。”谢煜几乎瞬间便觉出异常,心里陡生不祥之感。

这事也许重要,却称不上多么机密,遣个可靠的侍者过来就行,哪里值当他如此谨慎地亲自走一趟?武定君浸|淫朝堂数十年,何等目光如炬心窍通透,直觉这不过是雷暴前的微风。

再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犹豫,谢煜不假思索地问道:“阿珣的事有了进展?”

凤曦拖着嗓音道:“是,也不是。我大概知道凤北宸做了什么,只是,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谢煜默然一瞬,沉沉替他说出了隐藏的意思:“若要证实,很可能会对阿珣有极大的妨害。凤先生想让谢某自行决断。”

他并非在问,而是在说一个肯定的结论。

“不错。”凤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跟透彻的人说话就是省事,“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做过某件事,最令人信服的就是动机。如同凤北宸这样冷酷贪婪且思绪清晰者,绝不会无的放矢。”

“正如谢掌执所言,他绝不会因为你们的条件足够优厚就轻易放过你们,而只会贪得无厌,竭尽所能谋求最大利益。所以我猜,天绝道中枢很可能将神识融在了令郎身上,故而能躲过我之前的查探。”

“对方能借此监察他的所有经历见闻,收集消息。谢掌执先见之明,将令郎局限于一隅,断了他跟旁人沟通的渠道。”

“但在下还有个最坏的假设:他们如此煞费苦心对令郎下手,恐怕绝不会容许这一步成为废棋,因此很可能同时还给他种了心魔气。”

当初凤曦与天绝道中枢对战时遭的暗算,害得他几近崩溃发狂、害得谢重珩神识尽毁的罪魁祸首。惯常散漫的妖孽提到这个词,眼神都不自觉地冷锐如刀。

时隔多年想起来,他都只觉惊怒,仿佛仍陷在那种分不清现实和想象的混沌颠狂中,煎熬得心力交瘁却无法摆脱至为恐惧的噩梦。只觉后怕,若非机缘巧合,早年得了江祁那只洪荒遗种的天蚕蛊王,他的小七至今大概依然无知无觉,不会说话更不会动,永世都只能成为一具没有神智的躯壳。

谢煜知道心魔,却从未听过心魔气。但顾名思义,略加思忖就大概知道其作用,看样子对方也许还吃过大亏。

这凡人不可企及的存在竟都难以抵挡,忌惮至此,他心里的不祥之感越发强烈,花白剑眉微动:“愿闻其详。”

凤曦道:“心魔气是天绝道中冤魂的怨恨精凝所成,法阵至为核心之物,能放大自身的执念和心障,又无法以外力逼除,且发作之前绝难探出痕迹。待察觉受其侵蚀时已泥足深陷,只剩无尽的恨意和阴暗念头,神仙难救。”

“那点神识与心魔气应是互相制衡,故而暂未爆发。此等巧妙手段,再照之前的常规方式恐怕是查不出什么了。”

“但若要试探,稍有不慎就会惊动天绝道中枢。届时惹得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抹除神识放出心魔气,未免得不偿失。”

何况凤曦隐有预感,以谢重珣这样的坚韧心性和常人都无法接受的经历,就算不受其影响,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未必还会任凭摆布坐以待毙。

此人终归做了多年的继任掌执,在嫡系中又颇具威望,自有脉络关系,真想背后做点什么也并非全无可能,哪怕说他已经正式着手反抗也不奇怪。

谢煜又无法一手遮天。他若想保全自己的独子,就要被迫加倍防范,而这只会更加激化父子矛盾。否则被谢重珣钻了空子挑起内祸,他就得亲自下令将之处死。

慢刀子割肉可比痛快一刀煎熬百倍,任是谢煜再如何坚韧狠绝,也不免要疲于应对。那时就是凤北宸的机会。

略略一顿,凤曦才继续道:“令郎回家已是第四天,这事不能拖太久,否则纵然寻到了症结所在也有可能来不及补救,回天无力。”

“只是,有没有必要仅仅为着一个虚妄的猜测,就将令郎置于这般危险的境地,在下无权擅自决定,特来告知谢掌执一声。”

话毕,凤曦安静地坐着,再无言语。

这是潭十足的浑水,谁趟谁担责。他当初应下此事其实就已经沾染了风险和因果,若非因为谢重珩,他绝不可能再插手半分。

书房里一时寂静如死。短短三两个呼吸的沉默后,谢煜涩声道:“有劳凤先生出手相助。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事关独子的生死安危,他居然也能用最短的时间迅速剖析清楚利弊,权衡取舍。有所羁绊而能极度冷静、杀伐果断,可谓世所罕见,比单纯的无情更可怕。

凤曦越发赞赏,却再次提醒:“想必谢掌执已经清楚此事的严重性,故此有一点我必须再次强调:我方才所言全是想当然,没有任何理由,即使试探也只能侧面验证,无法拿出真凭实据。”

“我并无万全的把握,但我既然提出来,便是看在重珩的份上,也当极尽谨慎,竭力护住令郎。只不过中途会出现什么情况,恐怕天都不知道。谢掌执若要选择信我,就不能有丝毫怀疑。”

“谢掌执,可想清楚了?”

谢煜神色枯寂:“维持现状绝非长久之计,毫无作为更不可能侥幸逃过一劫,待他们耐心告罄同样会出手。我等唯有最大限度确认面临的状况,才好设法应对。纵然不能化被动为主动,也得知道栽在哪里。”

“凤先生不必有所顾虑,尽管放手去做。就算万一结果不如人意,那也是我一家人的命数,谢某绝不会怪责先生。”

“有谢掌执这句话就好。”凤曦拖腔懒调道,“无需急于一时,待重珩离开,我会尽快寻个合适的机会。对了,此事只需你知我知就行。”

谢煜了然,这是连谢重珩也要瞒着了:“好。”

正事说罢,凤曦起身就打算告辞离开。谢煜却忽然叫住了他:“凤先生留步。谢某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为谢某解惑。”

他有些狐疑地看过去:“嗯?谢掌执有什么指教?”

武定君面上看不出情绪,沉沉与他对视。那双与谢重珩极为相似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如刀锋一般,像是要将他点点剖解,一分一寸审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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