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着,这令牌小而沉,制作精细,除了刻着“叶”字,还有花鸟鱼虫的图案。
“这个令牌并非叶家通用的,只刻着叶字,只有可能出现用于一个地方,”叶淇竹看着他,停顿了一下,“是叶家镖局的令牌!”
叶家通用的令牌要大一些,除了刻着“叶”字,还会刻着叶府的地址以及年份。
叶淇竹继续道:“这种只有字和图案的小令牌,一般都是叶家镖局在用,用于客商委托时,当镖师押送货物到目的地时,只有客商出示此令牌,才能把货物交付。这种令牌都有固定数量的,并且每次走镖都会登记在册!”
霍承朗有些诧异:“你们家还有镖局?”
“那当然,叶家什么生意不做!”叶淇竹颇为自豪,又瞧了一眼霍承朗,笑道,“当然了,违反卫国律法的生意绝对不做!”
霍承朗又问:“那能查到运送的具体货物是什么吗?”
“这个,”叶淇竹想了一下,她其实也不太了解叶家的生意,“得到叶家镖局看一看才知道!”
闻言,霍承朗对着赶车的松杭说了一句:“去叶家镖局!”
叶淇竹没想到他这么急,看着手中的令牌,欲言又止。
霍承朗或许察觉到她的心思,垂眸浅笑:“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吧!”
叶淇竹笑了笑,迫不及待地一口气问出了所有疑问:“你在徐记布行到底查到了什么?为何不继续查了?是不是与这令牌有关?到底是谁在背后筹谋?”
一连串地提问让霍承朗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半晌,纠结是否要告知她全部事情,才缓缓开口,将徐记布行的相关情况以及他追查越王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
叶淇竹听完便陷入了沉思,结合上一世,如果是越王私藏了军械,那便与叶家无关了,因为叶家被抄是永平九年十月,而越王则在永平八年的年底,连同他的党羽,因为谋逆之罪被霍承朗赶尽杀绝了,这中间隔了约一年,若越王有心,叶家人不可能发现不了仓库的军械。
那就不是越王,还有别人!
叶淇竹思索着开口:“或许,越王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军械!”
“何出此言?”霍承朗紧张地看着她。
叶淇竹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你想一想,为何越王要租徐记布行的铺子和仓库,他难道没有自己的仓库藏军械吗?是因为他要假借徐记布行的名义悄悄地贩卖军械,撇清自己的嫌疑,暗中谋取利益!”
霍承朗皱了皱眉,反驳她:“越王要谋反,不应该先把军械吞入自己囊中吗?他利用徐记布行,应该是怕事情败露,好脱身吧!”
“非也!”叶淇竹直接否定他的想法,“相比军械,越王应该更缺钱!越王这个人虽然谨慎,但做事情太大手大脚了,什么目的都写在面上!他若谋反,必定要先有钱!幽城虽富庶,但上面还有个邺城,幽城的大部分财政收入都流向邺城,越王根本捞不到多少钱!所以当务之急他才会走私军械,他如此做,可能实际上他所有的军械,不过只是很少一部分,与其留着,不如高价卖给别人!”
听了叶淇竹的话,霍承朗才恍然大悟,近半年来越王确有四处敛财的情况,失踪的军械也不是小数目,以越王的行事风格,若真有大批军械,可能早就被查了!
“那越王在叶家镖局的货物,会是什么?”霍承朗斟酌着开口,“应该不会是什么能见人的东西,否则为何我无论怎么拷打越王的人,他们都不肯说!”
“不知道!”叶淇竹也想不到会有什么,摇着头。
两人这么说着话,马车便到了叶家镖局的门口。
此时正是晌午,叶家镖局本是叶知舟在管,眼下他已经回府用饭了。
霍承朗和叶淇竹一前一后地进了门,迎接他们是小掌柜叶群。
叶不认得霍承朗,只认得叶淇竹,着急地迎了上去:“三小姐怎么来了?可是来找大少爷的,大少爷方才离开回府了!需要派人叫他回来吗?”
“不必!”叶淇竹打断他,问他:“你应该清楚镖局的运营吧?现在还有多少镖在走,尚未交付成功?”
叶群闻了声,领着叶淇竹进里屋:“三小姐随我来,咱们镖局在各地都有分局,数量众多,不过咱们总局都有记录!”
两人跟着叶群进了里屋,看他从柜中拿出一沓厚厚的本子,翻到最近的日期,数了数,才道:“到今天,所有镖局应有十二趟镖尚在走镖或未交付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