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朗见她如此生气,起了逗弄她的想法,深情地望着她,认真道:“霍某是真的倾慕于小姐,怎么能说是报复呢!”
叶淇竹瞧着他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您可真会装!我说了,我是要女官的人,这段时间我要全身心投入读书准备春闱,你来提亲,难道不是耽误我的前程吗?”
她说得一本正经,霍承朗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和探寻,笑着问:“这京城都传言你只是一时兴起,那敢问小姐有几成决心?又出于什么追求呢?”
他的话问得触动到了叶淇竹的心,她垂眸认真地思考,然后对上他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从未有的赤诚郑重,言辞庄重,语气里满是怅惘和希冀:“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从前我只知坐享其成,养尊处优,享受着家里给的优渥生活,然而如今这世道,灾祸不知何时就会落到叶家头上,若是那时,谁又能庇佑叶家,庇佑我呢?乱世之中,我也应当为自己寻求一条出路,能护住叶家,为百姓做些实事!这世道太苦,我也想要救国于危难,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奸佞不再当道!这便是我做女官的追求!”
她不知那句预言“得叶氏女官可救天下”几分真假,若是真的,她愿意以自身之躯救叶家、救天下!
霍承朗听着她的殷殷陈词,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仿佛坚定了某样东西,望着她的眼神多了丝期盼:“祝你早日如愿,一举高中!成为令世人敬仰的女官!”
他想到慧休大师给太后的预言,心道,或许,她真的是天选之人呢!
“借你吉言!”叶淇竹又问,“所以你到底为何来提亲?”
霍承朗收起调侃的表情,理所应当道:“既然我们是盟友,就应该互帮互助,我想着不能吃亏,就想让你帮忙,挡一挡太后和皇帝,免得他们总是催我成亲!”
这个理由算是正当合情。
叶淇竹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拿我当挡箭牌,王爷真是好手段!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按照你自己的心意行事!我知晓你定不会同意求亲,如此我便能回绝太后和皇帝,并非我不愿娶,是有人不愿嫁!”
说着,霍承朗打量了一下叶淇竹,凑近她语气轻佻:“当然了,若小姐同意,愿嫁于霍某,霍某自然乐得如此,自当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姑娘进门!”
“孟浪!”叶淇竹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怒骂,“谁会愿意嫁给你个狠毒残忍、薄情寡义的人!”
霍承朗听着她的骂声,不怒反笑,被她逗得大笑起来。
见两人聊得如此之久,叶富锦有些不放心,走过来看看。
叶富锦把叶淇竹叫到一旁,认真地问她:“小竹,这门亲事,你是如何想的?”
叶淇竹拜了拜手:“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在准备春闱,无心此事,还是算了吧!”
“这……”叶富锦面露难色,犹豫道,“恒安王是当今皇帝的堂兄,京中都说他暴戾恣睢,此事拒了,怕是会惹麻烦吧?”
“无妨的!”叶淇竹知道他担心什么,宽慰他,“我与恒安王是好友,不会因此事得罪于他的!”
叶富锦才放下心:“如此便好!你们先聊吧,你要与恒安王打好关系,千万不要得罪他!”
得叶富锦走后,叶淇竹回到霍承朗身边,叹了口气,埋怨道:“你的名声实在不好听,看把我爹吓得!”
霍承朗无声地笑着:“你爹说得没错,你可千万别得罪我了!对了,你何时下课,我有要事同你说!”
“午时吧!”叶淇竹疑惑地问:“什么事情不能在这儿说吗?”
“事关重大,还是在我府上说吧!”霍承朗甩了甩衣袖,“我午时再过来接你!”
叶淇竹知他惯来谨慎,说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人的眼线,便也不推脱,应了句:“行!”
-
下了课,一出叶府正门,果然就见着霍承朗的马车在门前候着,松杭站在车头,见她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叶淇竹上了马车,看见霍承朗正在悠闲地品茶,神色淡然,手里轻捻着茶盏,抬眸看了她一眼。
“请坐叶姑娘!有一样东西,想问一下姑娘是否有印象!”
霍承朗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是那天从越王眼线手里搜来的,当时把人关进狱中后无论怎样严刑拷打,也不肯说出令牌的用途,便想着给叶淇竹看一看,说不定就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