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叶淇竹吃了一惊,“这该如何查起?”
叶群笑道:“三小姐说笑了,平日里都是约莫二十几趟同时在走镖,今日还算少的!”
霍承朗和叶淇竹对视了一眼,拿出那个令牌,问道:“敢问掌柜的,凭此令牌能否查出具体的运送路线?”
叶群看着霍承朗,有些为难:“您说笑了,此令牌只用于辨别身份,镖局每日要走很多镖,非客商本人是无法得知具体的运送路线,除非能知道起始地,找到具体是哪位镖师押送的,就能大概得知运送路线。”
“目的地会不会是京城?”叶淇竹拉着霍承朗到一旁,悄声问他,“你不是说是越王亲信带给京城眼线的吗?”
“不好说!”霍承朗摇了摇头,微微叹气,“看来还得再审一审那两个人!”
“我同你一起审!”叶淇竹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叶群吩咐道:“你把这十二趟走镖的具体信息抄录一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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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镖局出来,碰巧对面有一家酒楼门口走出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身后跟了一群侍卫丫鬟伺候着。
那男人身着深紫色华服,上面绣纹技艺精湛,腰间束着一条狮纹玉带板,其上系着一个琥珀猴桃纹玉佩,头上束着紫金镶珍珠发冠。
他面色严肃郑重,周身自带一种压迫的气场,这气场比起霍承朗,更加具有威慑力,周边侍奉的人也小心谨慎,低头弯腰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男人凛若冰霜般的目光扫到这边,与霍承朗对视了一眼,径直走了过来。
自见到那人起,霍承朗的脸色就变得冷漠起来,整个人气压变得很低。
他把叶淇竹拽回身后,盯着男人走过来,恭敬地喊道:“摄政王,好久不见!”
原来他便是当朝摄政王,掌握朝廷大半个实权、蛊惑皇帝万事听信于他的人——周裕光。
周裕光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探究:“恒安王这么长时间称病不肯上朝,怎么有心思来此约见美人?”
他把目光投向身后的叶淇竹,她能感受到,他虽然笑着,但笑意达不到眼底,目光冷漠如刀,好像要把她给看透一般,狠狠扎在叶淇竹身上。
霍承朗敷衍地笑了笑,语气冷淡:“摄政王说笑了,本王的确身子不适不便上朝,今日是来同叶老板谈些生意的!”
“是吗?”周裕光又把目光收回到霍承朗脸上,与他对视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恒安王先忙,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那您慢走!”霍承朗面上冷漠,双眸死死盯着周裕光离开。
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在进车厢之前,又将目光落在叶淇竹身上,眉宇微蹙,却展开了看似善意的笑容,似乎于其上凝结了一层面具。
这一次,叶淇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阴狠与暴戾,那面具之下仿佛隐藏着嗜血残酷的猛兽,令人胆寒生畏。
看着他的脸,叶淇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与害怕,她拉着霍承朗的衣袖,直到周裕光的马车走远了,才敢微微喘着粗气。
霍承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
“无妨!我们走吧!”叶淇竹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摇了摇头,望着周裕光离开的方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为何?
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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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淇竹跟着霍承朗来到恒安王府,一路上霍承朗都喋喋不休,劝阻她:“还是我自己来审吧!狱中用酷刑过于血腥,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你瞧不起我!”叶淇竹撇了他一眼,“少废话!我还不至于这么矫气!”
上一世在狱中,她已经见识到了最血腥残忍的酷刑了。
于是,霍承朗领着叶淇竹来到王府监狱,她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前,霍承朗突然停了下来,叶淇竹没注意撞到了他的后背。
他转过身看着她:“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些怕会脏了你的眼睛!”
霍承朗平日里冷酷残忍惯了,想到要让叶淇竹看到这些,第一次有些怜香惜玉。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心情从何而来,只是面对叶淇竹,他终究还是不一样。
叶淇竹瞪了他一眼,走到他前面,率先进入了监狱里。
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饶是叶淇竹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有点难以忍耐,用手微微掩住口鼻,方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