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莉,宝莉,宝莉……
宝莉,宝莉,宝莉……
宝莉,宝莉,宝莉……
感觉自己得精神病了,怎么办,好激动好激动啊!!!
宝莉,兔子成了疯兔子。
宝莉,兔子实在太爱你了!
宝莉,你疼一疼兔子……疼一疼兔子……
1988年12月21日,下午。
“宝莉——”
饶宝莉和桂立霞同时停下。
“你去哪?”
兔子逆着光,站在雕像背后。
“找老师,你等我一下。”
饶宝莉说话很简洁。
“噢,可以那个不?”
兔子扬了扬手里的烟盒。
“自己找人少的地方。”
饶宝莉假装司空见惯般的说,其实心里的不满已经要溢出来了。
“OK,没问题啊。”
兔子笑眯眯地答应。
……没有人要说话了。
三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桂立霞和饶宝莉迎着光走,至于兔子,则独自一人逆着光走。
***
“谁呀?你哥哥吗?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吧?”
桂立霞问,像个脑残的长舌妇。
“算是吧,表哥。”
饶宝莉想起提前统一好的口径,但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他来干嘛呀?”
桂立霞又问,更像长舌妇了,不,简直就是长舌妇。
“下午上课要用的卷子,我忘记拿了,让他帮我送过来。”
饶宝莉又想起提前统一的口径,心里的怪异感更浓了。
“是不是老蔡头的?肯定是,只有老蔡头会这么计较。”
桂立霞恍然大悟道。
“哎,那他送完怎么不走啊?怎么不直接放门卫室啊?”
桂立霞还在问,讨厌死了。
“他也是古桥出去的,想看看母校了,顺便看看我们排练,对了,他拍照的技术比我还要好呢。等下你们可以让他帮你们拍。”
饶宝莉忍着不适说完,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简直炉火纯青到了能直接演好莱坞电影的地步。
“噢,是吗?那挺好的。”
桂立霞不感兴趣地评价。
“快到了,我们到时候怎么跟姚老师开口比较好?”
饶宝莉心有余悸地适时转移话题。
“就实话实说呗,我感觉姚老师挺好说话的,真的。”
桂立霞走在饶宝莉前面,快一两步的样子。
“也是,是挺好说话的。”
饶宝莉不得不赞同。
到了办公室门口,桂立霞先探头往里面看。
“在,嘻嘻,她在里面。”
桂立霞偏头对饶宝莉说,笑得真难看、真猥琐。
“那进去吧。”饶宝莉说。
“我来敲门。”
桂立霞自告奋勇,像这种事情,她就爱出风头、爱表现。(讨人厌,去死吧)
扣——扣扣——
“报告。”很难听,像鸭子。
“报告。”很清脆,像小鸟。
“进——”
桂立霞抢着先进去。
“姚老师。”长舌妇喊。
“嗯?”
姚老师没抬头。
“写东西吗?”长舌妇问。
“噢,对,什么事?”
姚老师抬头问。
老师都这样,没一个好东西,老神在在的,虚伪又讨厌。(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有事情找您帮忙呗。”
桂立霞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忙?”
傻缺姚老师很感兴趣,笑得跟个智障一样问。
没意思,这么容易就上钩。
“演个话剧,您去不去?”
桂立霞夹着嗓子问,以为自己是萝莉啊,恶心死了。
就她会表现,显得饶宝莉好像不是活人,只是个睁着眼睛会呼吸的死人一样。
“你们班的啊?怎么了?排练出问题了?”
“对啊对啊,有人请假了。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我们缺有经验的人指导。”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不是我,是我们。”
“对的,是我们大家。”
饶宝莉在一旁附和,终于有她能插上话的机会了。
“行吧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呗。”
“OKOK,您最好啦。”
桂立霞立马谄媚地表态。
***
***
***
(转场,快进,一起来,兔子就是最吊的仔)
哇哈哈……哇哈哈噶……
“怎么这么吵啊?是我们班的人吗?好像是哎?”
桂立霞不确定地问。
“我也不知道。”饶宝莉说。
“挺好的呀,还是你们这些学生有活力。
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想有都不可能有了。”
傻缺姚老师在自怨自艾,像只会发牢骚的牛蛙。
“主要是声音太大了。”
桂立霞在给自己找补。
“呵呵。”姚老师笑而不语。
三人继续在狭长、幽暗的走廊前行。
姚老师和桂立霞并肩走在前面,饶宝莉独自跟在后面。
“给我拍给我拍,轮到我了轮到我了,你下去,你快下去!”
“好好好,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没拍完呢,你等一下嘛!”
“我不,你都拍多久了,等下班长她们回来,就拍不了了,你快点下去!快点下去!”
果真是自己班的。
桂立霞先姚老师一步,走进排练用的房间。
“你们在干嘛呀?”
……
“在走廊上就听见了。”
……
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后一步进来的饶宝莉明白了。
原来是这群人在排队拍照,但摄影师只有一个,就是聪明神武的兔子。
“呃……我们在拍照呢,宝莉的表哥免费给我们拍照呢。”
一个长相英气的女生说。
“对,对。我们拍照呢,宝莉的表哥拍得可好看了。”
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在附和的同时,还不忘再夸一波。
……桂立霞没说话。
“是吗?那等排练的时候,还有排练完的时候,再请人家多给你们拍几张吧,可以吗?”
姚老师一锤定音,看似是在征求意见,其实只是在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