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顾枕牵紧了小女孩的手，不由得把声音放柔，“我们走吧。”

“慢着。”许芷若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光。

随之，她走到苏沐之面前，蹲下来，盯着小女孩看半天，才低着声音，叮嘱她：“苏苏，那张银行卡收好，我每个月会往里面打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要听你顾阿姨的话，不要对她发脾气，不要......”她顿了顿，轻轻地透出一口气，“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苏沐之凝视着她，愣住了一下，然后赶忙点头：“大姨放心，苏苏会乖乖听顾姨姨的话。”

“对不起。”

这三个字，许芷若纠结了很久才敢跟小女孩说。

顾枕瞥了眼她，没有多说什么，牵着苏沐之出了房间，朝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电梯显示“13”，正在从第13楼往下降。

电梯门刚打开一道缝，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了小女孩活泼清亮的笑声。

穿着白雪公主连衣裙的女孩儿与苏沐之年龄相仿，皮肤白皙，眼瞳是蓝色的，头发卷卷的，一看就是可爱活泼型的孩子。

她牵着大人的手，正仰着头，笑眯眯地问女人：“Mum,can we really go to Disney？”（妈妈，我们真的可以去迪士尼吗？）

牵着小女孩的女人穿着件白色毛衣裙，笑起来特别好看，声音也很温柔：“Mum will take you wherever Ruth wants to go,as long as you’re happy。”（露丝想去哪里，妈妈都会带你去，只要你开心。）

“l love you！Mum！”（我爱你！妈妈！）

等这对外国母女离开了二人的视线后，她们才进入电梯。

顾枕看了苏沐之一眼，见她低头不语，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能和我说说吗？”

苏沐之愣愣地抬起头望着她，再愣愣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是羡慕那个可以去迪士尼玩的小女孩，也知道这种可以跟妈妈一起去玩的好事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更加知道，从今天开始，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可以跟着温柔可亲的顾姨姨一起生活了。

可是，苏沐之内心很不安，也很害怕，缘由不明，只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顾枕添任何麻烦了。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像大姨那样，也不要自己了。

“好吧。”顾枕突然地低下头，对她笑了一笑，说道：“既然苏苏不愿意讲，我呢就不多问你什么了。”

苏沐之点点头，仍旧不说话。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你知道吗？”顾枕牵了她的手，柔声道：“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好抚平遗憾的良药，它会改变很多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且，苏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了。”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苏沐之可以坦诚一点，至少，有什么事可以跟顾枕说。

而不是选择憋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说。

“苏苏知道。”苏沐之轻声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