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入夜晚，人们肯定不愿出来活动，尤其已经到了十点，窗外的人影少之又少，仿佛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璀璨绚丽的霓虹灯的宁静里。

顾枕哄睡了苏沐之，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拧开一盏阅读灯。

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表情看得都有些忧郁，她打开手机，划动了几下，指尖轻触了备注“张婧”的头像。

与她的聊天次数并不多，基本上不会接触，最后聊天的内容，也是顾枕给她转账1000元，她未领取的提示信息而已。

“还是不领取吗？”顾枕嘀咕了一句，编辑了一条文字，准备发出去的时候。

电话提示音将她的动作制止，是张婧打过来的。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文字全部删除，接通了电话：“对不起，是我放了你鸽子。”

张婧是她唯一一个联系不多的高中同学，准确点讲是根本不联系。偶然联系，也是张婧主动的，她极少会找她聊天。

因为，在顾枕的认知里，关系不算太好的，就没有必要因为一些所谓的同学友谊，死皮赖脸地找人聊天，从而去维系这层她觉得可笑至极的友谊。

“不碍事。”张婧的声音听着很轻柔：“那孩子现在应该睡了吧？你为什么还没睡呢？”

顾枕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着的苏沐之，淡淡道：“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张婧轻轻地说，“我们可以聊聊？有些时候，我特别想就这样跟你说说话，能够听听你的声音，能够知道你在干什么。”

听着，顾枕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抬头看向外头飘着大雪的城市，很安静，没有一点杂音。

能够听清楚的，只有苏沐之睡觉的时候，呼出来的，那细细的呼吸声。

话题有些尴尬，顾枕的思绪稍稍凝滞了一下，想到那封信里的内容，以及自己姐姐顾箐的恋爱观念，下意识问道：“张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张婧当即回道：“什么问题？”

“喜欢一个女生的感觉是什么样子？”顾枕呼出口气，“你说你在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记得我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情。”

那头陷入很久的沉默，好半晌，声音略悲伤：“生不如死的感觉。顾枕，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答复。”

“快五年了，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

听到最后这句话，顾枕的背影微僵，捏着手机边缘的手无意识收紧，脑海里闪过信上的每一行字，就连标点符号也在此时此刻变得如此清晰。

“你不喜欢我？或者说厌恶我。”张婧说，“我知道你没有吊着我，我心甘情愿等你五年。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你。”

顾枕不言语，想说一句“别再等了”，可话就哽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她抿了下唇，最后还是将心里所想的告诉了张婧：“你想要的答案，你不是很清楚吗？别再等......”

“信上的问题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