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
杜鹃简直要哭了,趁着时方昀再次举起酒坛畅饮,找了个不会被察觉的角度,向如木头般站在旁边,还在不停尝试调整表情的“卫不愚”投去一个哀怨的目光。
“哎,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奴婢只好……只好给太后娘娘告状了!”
听到杜鹃放狠话,时方昀却是无动于衷,又喝了好几口酒,才悠悠道:“皇祖母教训我自然该的。当然,本将也不会放过你。”
杜鹃:“……”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时方昀放下空了大半的酒坛,对着杜鹃挥手赶人。
也不知今日是何原因,这酒刚下肚,人怎么就开始晕乎了呢?
……难道与之前喝的药有关?
时方昀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醉意迅速上涌,身上的疼痛也被醉意隔绝了大半。
他支着下巴,坐姿都有些不太稳当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飘欲仙的状态,再去看卫不愚时,视线也明显柔和了许多。
唔嗯……这傻子,怎么感觉和他弟弟小时候越来越像了?
“殿下有事瞒着我?”
卫不愚闻言,赶忙摇头,“没有!一点都没有!不愚才、才不会瞒着阿昀哥哥呢!”
时方昀摇摇头,目光放空,自顾自地说:“你和阿叶可真像。他小时候总受人欺负,被欺负了,回到家又不敢说,每次我问他时,他都是你这幅表情……呵呵,简直一模一样。”
卫不愚见自己的窘境被识破,流着眼泪沉默片刻,走近几步,小心翼翼地捏住时方昀的袖子,抽泣着说:“对不起嘛阿昀哥哥,不愚不想瞒哥哥的,不愚、不愚只是害怕哥哥会生气……呜呜,被哥哥知道了,哥哥会怪不愚又蠢又笨的……呜呜呜……”他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拼命去擦脸上的泪水。
时方昀看向卫不愚,喃喃道:“就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他歪着头,发丝散落,挡住部分视线,却也让他眼前的一切越发朦胧了。
“真傻,哥哥怎么会怪你呢……”
时方昀的声音宛若梦呓,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
他不解地眨眨眼,轻声呢喃:“阿叶,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卫不愚蹲在时方昀面前,仰着脸,见他眸中水雾迷蒙,无半分清明,索性也不装了,试探道:“哥哥,不要叫阿叶,叫我不愚好不好?”
“不愚……”时方昀迟疑地重复着,随即摇摇头,有些低落,“我是臣,怎能直呼殿下名讳……”
“只要是少将军,殿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介意?”卫不愚有些焦急,说罢一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用力咬了下舌头,换了副表情,讨好地撒娇道:“不愚才不会介意呢,不愚就要哥哥叫不愚不愚!”
时方昀稍稍沉默了下,便笑着点头,“好,那就叫不愚。”
“喵喵喵!”小猫都快急疯了,一边使劲扒着时方昀的衣襟,一边还不忘扭头对卫不愚呲牙哈气。
见时方昀总算开始注意到怀里的动静,小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卫不愚就不动声色地拎起它迅速扔到一边,笑哈哈地抱住时方昀,开心道:“那哥哥以后就叫我不愚好不好!”
“好好好。”时方昀宠溺地应着,又揉了揉卫不愚的头顶,“现在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不愚了?”
卫不愚索性改为跪坐,上身趴在时方昀腿上,脸颊蹭了蹭,委委屈屈告状:“我去酒肆买酒,老板不愿开门,我把身上所有银钱都给他了,他才塞给我一小坛,我想再要一坛,他就让我用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去换……”
时方昀有些生气,“他让换你就换了?”
卫不愚吸吸鼻子,道:“可是哥哥想喝酒嘛,不管怎么样,不愚都要把酒给哥哥带回去!”
时方昀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问:“然后呢?那一跤,是你自己摔的?”
一提到这里,卫不愚的眼泪就又下来了,他捏着时方昀的衣角,摇摇头,道:“他们是酒肆里的人,一直笑话我,我只想快点回来找哥哥就没理他们。结果我刚拿上两坛酒准备走,就有人从后面踢了我一脚,还把我的发冠和腰带抢走了……咕、对不起,我只护住了一坛酒……”
时方昀大怒,拍着卫不愚的肩膀,气道:“弟弟别怕,哥哥明天就带你去老板那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