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忍了一下没有再问，他忽然想起来盛乐之前提到的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一定得想办法搞清楚。

“而且我差不多考上大学前最后半年才认识唐宁的，我们俩那段时间都忙，后来还有交集也因为凑巧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们上大学第一年，唐宁就和黎玉在一起了。”盛乐问，“这事儿过了？”

“嗯，翻篇了。”叶真老神在在地点点头，自己转了话题，“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黎玉？”

“我不是不喜欢他，”盛乐脸上立刻臭起来，“我是烦这人。”

“人品还是性格？”

“总之就是烦。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唐宁看上他哪一点了。”

叶真琢磨着怎么说听起来顺耳一些：“那他刚刚的意思是……”

盛乐哼了一声：“你说他出钱那事儿？他又不是为了我，而且是唐宁……”他微妙地卡壳了一瞬，“他是出资给唐宁的。反正黎家大少爷除了投胎也没别的能耐了，唐宁对他那么死心塌地，那是唐宁本来就该得的。”

“怎么说？”

“中间发生过一点事。”盛乐漫不经心道，“有人看黎玉不顺眼太正常了，他四处惹事又高调，我也不清楚当时是有人绑架他想从黎深源那讹钱，还是他惹到了什么人想教训他。结果就是唐宁帮他挡了一刀，差点为他死了。”盛乐微微蹙眉，“可他后来还是干了不少让唐宁伤心的混账事，他自己总是做些危险的事不说，感情生活上也是混乱不堪，就没让唐宁安生过。”

“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叶真叹息一声，“我想他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他好像从来就没学会为他人考虑，哪怕对方是他的爱人。唐宁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和这个人纠缠不清。”

叶真观察着他眉目间的神情：“你看不起他。”

盛乐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我看不惯这种纨绔子弟，何况，他还姓黎。”

叶真沉默片刻：“当年作壁上观的不是只有黎叔叔，我爸也没帮你。而且比起黎露他们，叶奕和你的关系要亲近得多。”

盛乐的神情柔和下来：“你一直都在担心这个吗？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恨的。那时候我憎恨一切，就算后来我理解了那种情况下这种做法属于人之常情，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尽了一份情谊了，但我不会觉得这些人无辜。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所以我不会原谅。其实那时候我都忘了还有叶奕这个人了，因为一下子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我没有多少精力去想其他事情。我没想到乌泱泱一群人中，唯一有善举的人，是你。”

叶真要说话，盛乐轻轻摸了摸他的嘴唇：“你不用替叶奕解释。我知道那张卡他并不知情。我也清楚叶奕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他那时候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依赖谁也没用，这件事本来就只能靠我自己解决。”

“可我那时也……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

盛乐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侧脸上，闭上眼睛：“你不知道，叶真，对你来说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对我来说，你那个时候救了我。我岌岌可危就要坠入深渊时，你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个时候你递过来的那张卡……不是那张卡，而是你的行动、你的话语、你的存在、你的一切，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就像奇迹一样。”

有那么一会儿，两个人沉默着，叶真的手掌覆在盛乐侧脸温暖的皮肤上，他的手盖住他的，他闭着眼的神情近乎虔诚，让叶真心里有丝丝震荡。

隔了很久，他轻轻问：“关于报复，具体你想做什么？”

盛乐猛地睁开眼睛，目露凶光，像是寻找到猎物的猛兽：“我会搞垮温氏企业，让温德明身败名裂。我也不会让黎深源和周翊尧好过。”

“需要我……”

“不！”盛乐抱住叶真，“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喃喃，“你在我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