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如此。
骊歌道:“我今早去买鱼时,路过一户人家。那家人在院里搭了座秋千,小孩坐在上面玩,很有意思,所以便想给你也搭一座。”
姒月:“可我不是孩子了。”
骊歌浅笑:“这又如何?谁说大人就不能童心未泯了。而且——”
骊歌一顿,很快又接上:“我们的孩子以后也可以在院里玩秋千啊。她一定会喜欢的。”
骊歌已经想到了未来。
姒月却从未想过。
她沉默小下,然后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搭?”
骊歌:“下午。”
姒月:“……好。”
于是下午,骊歌搬来了搭秋千的东西。
搭秋千时,姒月本来想在边上帮忙搭把手。
但发现,在这方面,她是一窍不通,便也不给骊歌添乱了。
她坐在莺萝花架下,骊歌在眼前敲敲打打。
秋千渐渐成型……
“哗啦——”
可蓦地,一阵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响起。
骊歌的外衫下摆被一根不起眼的钉子意外勾住,撕破。
“啧。”骊歌皱眉将外衫下摆从钉子上扯开。
姒月起身上前。
骊歌同她道:“我去换条外衫。”
姒月闻言,下意识说:“那你这条我给你补补。”
骊歌看她。
二人视线对上。
姒月想起骊歌身份,于是又道:“但你要是不喜欢穿缝补过的衣服,那我就不给你补了。”
姒月衣服穿破了,缝缝补补还能再穿个两三年。
可骊歌不一样,她是湫芳城的少城主。
少城主又怎会穿破过的衣服呢……
“不。”骊歌察觉姒月误会,忙开口解释:“我是在想,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她没想过让姒月做二人交易之外的事。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缝补衣服。
“麻烦?”
原来是担心这个吗?
姒月眨了眨眼,道:“无妨。这算不上麻烦。”
她帮骊歌脱了外衫,然后又回屋取了件干净的,给骊歌套上。
骊歌全程看着她,在姒月动作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说不清,道不明。
直至姒月坐回莺萝花架下,她方才回神。
莺萝花架下,姒月从自己腰间的储物袋里翻出了针线。
她的储物袋,骊歌没连着夜行衣一起收走。
里面的东西,也一件不少,都原封不动放在原位。
全是些针线、帕子之类的小东西。
姒月想,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小东西没有任何威胁,所以骊歌才将它们留给了她。
倒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幸运。
幸运的点在于,还好那夜跟着姒翡出来得急,没拿对那放满刀枪棍棒的储物袋。
若是拿对了,那她身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就全没了。
而自己的东西要是全没了,那她可以寄托念想的存在也就算是彻底没了……
思绪回转。
姒月开始缝补骊歌外衫。
她捏着缝衣针针尾,针线在外衫破口处来回穿梭着,手法娴熟。
骊歌远远看了会儿,有些好奇问:“你以前经常缝补东西吗?”
姒月闻言,头也不抬嗯了声,道:“是缝多了。”
小时候老被人欺负,总弄破衣服。
所以为了不让姒翡知道骂她,她便跟着隔壁几个大娘,偷学了一手缝补东西的好手艺。
不过关于这些,她觉得她没必要和任何人提起。
“你继续搭秋千吧。”姒月同骊歌道。
说罢,她彻底心无旁骛缝衣服。
骊歌见状,便也不再打扰她。
二人一个缝衣服,一个搭秋千。
终于在日落前,各自完成了任务。
“补好了。”姒月将外衫还给骊歌,随后收了针线。
骊歌垂眸看外衫。
外衫上的破口已经完全补好,同先前竟一般无二。
“你这手当真巧。”骊歌再一次忍不住夸。
姒月看她一眼,接着视线又越过她,落到她身后的秋千上,想说同样的话。
可忽地,一只灵鸟飞进别院,落在了骊歌肩上,两颗豆豆眼上下翻转。
“咕咕——”灵鸟叫唤了两声。
这两声应该有特殊意义。
因为骊歌听见后,便眸光一沉,然后同姒月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话落,她也不管姒月是何反应,瞬身消失在原地。
看来事真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