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戾笑道:“我曾在私塾外面偷听先生讲课时,听到一个词,学无止境。”
“乐哥儿,绣帕子是你以前所学,往后……”
“往后我能去学绣帕子以外的东西?”阮乐说得很不确定。
“乐哥儿,只要你想,你就行。”应戾揉了揉乐哥儿的脸,笑得宠溺。
这话听着耳熟,之前他不就是这么劝信哥儿,是啊,那他还纠结什么?
阮乐想到了年前那次和应戾的谈话,应戾问他,以后想去学什么东西。
今个去了诸多店面,但他最喜欢的莫过于木雕,可是,他纠结看应戾:“如若我去学了其他东西,那、那我还怎么养你?!”
应戾喉咙里发出笑声:“乐哥儿,我等你学成后养我。”
阮乐想了想今个木雕店里的价位,他瞬间燃起斗志,日后学成能卖出最便宜的一件,比得上他卖手帕两三年的进项。
不过他担忧看了应戾一眼:“我想学木雕,应戾,我行嘛?”
应戾蹭了蹭乐哥儿鼻子:“肯定行!”
阮乐眉眼弯弯,有这么一句,他还有什么可忧愁。
应戾见乐哥儿高兴,他心里也舒畅,他之所以选择来州府而不是去县里,无非是县里太小,选择太少。
木雕他看出了乐哥儿喜欢,未防止乐哥儿只是一时兴趣,今个他俩去了不少店铺,乐哥儿对其他物件兴致缺缺。
不过这样也好,县里他打听过,只有一家木雕店,手艺更是传汉子不传哥儿、姐儿,那不如来州府,选择会更多。
既然有了想法,那就要做出行动。
第二日出门遇到赵二娘和赵丰年,这俩人要去其他医馆看看,阮乐想说什么,见赵二娘神色恹恹,怕惹恼了赵二娘,就没敢说。
等那俩走了,他俩出去吃了早饭,应戾没直接去店铺询问这事,而是在街头逮住一个五六岁哥儿。
哥儿身上衣服破旧,却不算瘦,本该天真的年纪眼里却多了几分狡猾。
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人最好打听。
应戾拿出十个铜板在哥儿面前掂了掂:“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好了这些是你的。”
哥儿奶声奶气中带了几分油滑:“爷您想知道什么,六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竟!”
应戾挑眉,看样子六子身边有读书人,但六子却不是个认真读书的哥儿,“安州有多少木雕店?”
六子想了想:“好多!两只手两只脚数不过来。”
“哪几家最好?”
“东城的浩瀚阁、南城的云翠楼、北城的雕刻家,还有咱西城的一把灰!”
阮乐也凑过来问:“有哪几家在招人?”
六子耸耸肩:“那这太多了,更数不清。”
阮乐思忖后:“上面你说得那几家在招吗?”
六子点头:“在啊。”
阮乐和应戾对视一眼后,他又道:“你把那几家的位置告诉我,铜板就给你。”
六子没想到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说得又快条理又清晰,等人走了,他把十个铜板放进前天晚上新得的荷包里。
然后看人走远,他一溜烟跑进巷子里,把刚拿到的荷包从袖口处拿出,掂了掂打开,撇撇嘴道:“怎么就几个铜板?!”
不过荷包上绣了一只鹿,可好看了,六子把铜板全倒进这个荷包里,塞到怀里想:这都是我的!
“哥不是说了不许再偷!”徐小梅冷不丁出现在六子身后,朝着他屁股踹了一脚。
“哎呦,我的屁股,我的姐儿!”六子眼珠子来回转,“梅姐儿,我没想偷啊,可那人都把荷包递我身边了,我不偷也太过意不去啦。”
徐小梅双手环胸冷哼,她今个扎了两个小辫,抬了下巴道:“还不快滚回去读书!”
六子应一声,正要走,回头又跑她身边:“梅姐儿,你这干啥去?”
徐小梅怎么能说她在跟踪人,她手握成拳在六子脸前比划:“哥知道你逃课,特意让我来抓你。”
六子听到这儿苦了脸,不情不愿往家走去,他真搞不懂竹哥想法,他一个贼,读什么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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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乐是在路边买糖葫芦时发现荷包被偷的。
他头一次遇这种事,满心茫然:“州府还会有贼?!”
他在丰林县东西掉了,路过的人还会提醒他,怎么来了这儿,这么不同?!
应戾皱眉,很快确定人:“是刚才的小哥儿偷的。”
他看出了那哥儿不是什么好哥儿,但他时刻注意着,竟还被得了手。
阮乐惊呆,州府这么大,找人怕是不好找,幸好荷包里只剩下几个铜板,他拍了拍心口,又肉疼垮脸,几个铜板也不少嘞!
应戾没说什么,只是哄了乐哥儿,他想了想那小贼的装扮,准备等晚上去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