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别让先生等得不耐。”镖头嫌弃于他那么听夫郎的话,刚转身,破空声让他下意识往后退。
镖头见应戾的攻势,心里也气恼,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布条,和应戾缠斗在一起。
先生注意到这边动静,叫停了镖师们上去阻止,他静静看应戾的一招一式。
未学过武,每一招却下得死手。
他面上流露出可惜,京城近几年私底下有消息流通,说圣上有意开启武举,而他几年前途径安州时便听说了州府下的一个县里,有个年少的汉子,可徒手斗野兽。
他这一趟,一是歼灭匪寇,二是寻寻此人,要是能提前培养,以后进了武举之路,也是他们文家的人。
好不容易得知应戾身份,又正巧在这趟的走镖中,他便临时起意,如若这次应戾能立头功,他也能助应戾走得更久。
可惜,此人志不在此。
见俩人越斗越狠,文先生过去喊了声:“李松,可以了。”
李镖头躲过应戾的鞭腿,仓促往旁边躲了。
应戾也收了势,手背后挺直脊背看向先生。
“后生,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文先生心里实在可惜,这样的身手,即使以后不送去参加武举,在他们文家当个打手也绰绰有余。
“我夫郎的话说得很清楚。”应戾拍了拍袖子上的灰,“我下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是谁我不在意,你们所说的前途我也不会要,但有一点,你们要尊重我的夫郎。”
“你们等到我夫郎睡着再来找我,不过是为了确定我的想法,不把我夫郎的话放在心上。”
文先生和李镖头哑口无言,他们的确没把那哥儿的话当真,汉子做事,哥儿来捣乱,不怒骂休夫已是好的。
李镖头:“应戾,你别犯糊涂,现在得了先生的青睐,以后妻妾成群的快活日子有的是,一个漂亮哥儿而已,世上多了,何必要这个。”
应戾握紧拳头,深深记住了李松的脸,他现在不可再轻举妄动,先不得罪人的同时推脱了这件事才行,“先生,想必你查过我的身份,也是得知我是赘婿,更和家中断亲。”
文先生阻止了李镖头要说的话,他点头:“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为何不愿和我去建功立业?”
应戾摇头:“以前的我不怕死,现在的我很怕,先生,你查过我,便可得知银子我不缺,杀戮,我更不缺。”
文先生看了眼马车,没再试图说服,应戾此人心性坚定,处事虽不够圆滑,但在心思之上能看出些真诚。
应戾看出了先生的放弃,他抱拳:“多谢先生。”
李镖头跟文先生去了一旁,他道:“大人,应戾不够听话,得了也是费心,属下再去寻寻他人。”
文先生闭上眼点头,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眸里是杀伐果断:“通传下去,子时行动。”
李镖头抱拳:“是!”
文先生看向山谷,心里却隐隐觉着忘却了一事,逐一排查后,他回头看了眼应戾的马车。
应戾的夫郎,容貌颇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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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马车上,应戾看乐哥儿熟睡模样,刚躺在乐哥儿身边察觉到他的呼吸错乱。
应戾勾起唇角,轻声道:“明日便可到安州,听说安州的糕点种类繁多、样式稀奇……”
“哼。”阮乐睁开清明的双眼翻身,他气呼呼道,“李镖头太坏,他居然让你妻妾成群!”
应戾哭笑不得:“他说他的,关我何事,我只要我家乐哥儿。”
阮乐唇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下去:“他还不信哥儿能做主!哥儿为何不能做主!”
阮乐从小和娘甚少出门,偶尔去林知远家,看到的是林知远的娘在管理铺子。
以至于从小到大,阮乐从未听到哥儿、姐儿不能当家做主的事。
应戾也不甚理解,如若真的爱护,又何必不能听夫郎的话,看那李镖头言语间对哥儿、姐儿的嫌弃,便可得知此人人品不怎么样。
既然嘴里吐不出好话,那便不再说话为好。
这边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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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出发时,阮乐没在队伍中看到李镖头和那什么先生,他松了口气,俩人驱赶马车去了后头。
赵二娘见他俩回来,拍了拍胸口,两架马车并齐往前走,她道:“我还以为你俩得罪了什么人,要回不来了。”
阮乐心想,是差点回不来了,要送命了嘞!
经过昨晚心绪的大起大落,今个的阮乐说起谎来神情可真了:“没事,镖头怕我们吃的不好,特意给我们点干粮。”
就是他的谎话听起来比较假。
赵二娘:“……”
她哦了一声:“没看出来,镖头人还挺好。”
阮乐转瞬气鼓鼓,心里骂到:才不好,一个不尊重人的坏蛋。
他刚就不该那么说,阮乐懊悔,以前没说过这种话,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弯。
应戾把大饼放进乐哥儿怀里,让乐哥儿从不爽的情绪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