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媳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春芽,宋阿爷看见了连忙说:“你不知道她这几天折腾了多少糯米,我看酿酒比酿酱油还难。”大春媳妇叹了口气,塌下了肩膀。
“嫂子你明儿再来,我做给你看。”春芽不觉得是什么难事。四春媳妇听了忙说:“我也来,我也来。”
米酒米酒好歹是酒,春芽也不敢给孩子们喝。看着眼巴巴的木头林子和一帮侄子,春芽把米酒里的米捞两勺出来加了水煮开了又打了一个鸡蛋进去搅散成蛋花,三春的小儿子青叶七岁了,看到春芽掀锅盖就走来:“春芽姑姑,我帮你烧火。”
春芽盛了一小勺尝了,又让二春媳妇:“二嫂你试试,是不是没有酒味?”
二春媳妇尝了一口,米粒已经煮化了一抿就散,酒糟的香气完全掩盖了鸡蛋的腥气只剩下香甜的味道:“没有酒味,我尝着比米酒还好喝。”
宋大伯娘也跟着喝了一口说道:“这个是没酒味,但是还是米酒好喝。”
孩子们一点也不嫌弃,纷纷拿了碗过来盛了喝,青石砸吧砸吧嘴巴:“姑姑,这个比茅针水好喝多啦。”
“臭小子倒是会吃!”二春媳妇拍了他脑袋一下,“没见里面有鸡蛋呢嘛,鸡蛋汤还有不好喝的!”
酒糟鸡蛋汤成了春芽家里常备的饮品,宋大伯娘得闲也拐过来喝两碗。春芽看宋大伯娘喜欢喝,便将酒糟鸡蛋汤分了两个盆,一个盆给孩子们喝,另外一个盆放凉了加多两碗米酒更香甜,宋大伯每天也要走过来喝两碗。宋大伯更喜欢米酒,隔三差五来找宋阿爷喝酒,自从春芽酿出来米酒,宋阿爷就没再缺过酒喝,总算不再抱怨春芽总是用他的酒烧菜了。
大春媳妇看着春芽做了两次,拿了糯米和酒曲回去做出来的米酒颜色发黄,味道也酸,宋大伯娘怀疑大春媳妇没学会,大春尝了两口,当天夜里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宋大伯赶车将他带去县城济民堂,济民堂老大夫把了脉说他吃坏了东西,开了几服药给他。
大春说了自家媳妇酿酒这件事,老大夫说这酒发酵,中间不知道哪一步做坏了就不能吃了,让大春千万大意不得,这个拉肚子是能要人命的。大春白着脸回到靠山村,大春媳妇只得将做坏的米酒到了,连喂家里的鸡也没敢。后来大春媳妇又跟着春芽做了一次,春芽做什么她做什么,一模一样的,偏偏过来几天,春芽的酒罐子米白酒清气味香甜,大春媳妇的酒罐子冒着黄色浮沫,一股子酸味,没人敢吃。
大春媳妇没学会酿米酒,四春媳妇学会了,从此四春的牛车上又多了米酒,乡下人买酒不易,多少总能卖两斤出去。
入了夏,春芽挖的池塘长出来细长的叶子,随着天气变暖,叶子慢慢舒展开来,春芽这才确定是长成了,后来还开了几朵粉嫩嫩的荷花,引得靠山村的人又来看稀奇。春芽也不知道莲藕的产量是多少,但是手头有一个金元的春芽钱不花出去是不可能的。等宋大伯大伯娘知道的时候,春芽已经在自己地基后面又买了两亩旱地。
去年棉花收成不错,春芽全部拿来做袄子,又轻便又暖和。棉籽全部留下来了,春芽今年种了一百多株棉花,棉花苗要移栽的,宋阿爷编了百十个拳头大一点网眼稀松的竹筐给春芽种棉花,如今棉花苗有膝盖高了,春芽找不到地方栽,这才又买了两亩旱地。
春芽现在的房子加上新买的基地和两亩旱地加起来有三四亩大,宋老四目瞪口呆地看着春芽把棉花种下去,还规划者扩大荷塘,终于意识到春芽的手真敞:“幸亏春芽这是在家做老姑娘,哪个婆家也不能由这她这么折腾呐。”
“春芽究竟赚了多少钱?”宋大伯用胳膊肘捣捣宋老四。
“你不都看到了,她手里就存不下余钱。”宋老四朝面前一大块空地努嘴。
“柱子脾气也真好,阿爹也是,什么都由着她。”买地是正经事,只是春芽这地地段不好,宋大伯看了只觉得牙疼。
“那怎么办?”宋老四两手一摊,“这两年村里也没有地卖,远了照看不到还不如不买。要是啥都不折腾,村里人也要相信呐。家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那不是招贼偷就是招贼惦记嘛!现在可好,偷什么,偷块空地?”
宋大伯斜了自己弟弟一眼:“那什么,春芽这是要盖房子了?”
“今年不行,明年我看也够呛,春芽要盖青砖瓦房。”
“你说什么?”宋大伯惊的脸都变形了,他原地转了两圈说:“不行,我得去抱只小狗给他们养。”
“我不是说春芽手头没钱了嘛!你急什么?”宋老四操着手慢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