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月:“他现在说不出话,也没办法确认,不过我怀疑是他练过某种功法或者有人给他扎过针,作用嘛自然是在他临近死亡的时候,只要捞到一点生机,身体里那道特殊的屏障就会起效,刚好我的那一小杯药水给了他这一线生机。”
听着很神奇,但柳琛云同时又很疑惑,自己没练过什么功法,武功是跟着父亲学的,父亲死后他就自己看书瞎练,剑术都不成体系更别提功法了,至于扎针,师父倒是精于此道,但杜寒对他一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态度,连好脸色也没给过,会是他吗?
想着想着,柳琛云头开始晕了,这种头晕并不是来自他体内的毒,而是——
失血过多。
眼看着柳琛云的脸色越来越不像活人,黔月才顿感不妙赶紧过来止血,“哎呀,差点搞忘了,再放你的血要流干了,现在身上没那么难受了吧,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在毒血被完全排出之前你还得再挨上几刀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柳琛云暂留古越寨,接受黔月治疗的同时还要每隔几天被放一次血。
樊熠更是形影不离,柳琛云除了洗澡和出恭这种私密的事只能亲历亲为,其他时候樊熠都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似的什么都要帮他做。
早晨。
“琛云哥哥今天想怎么束发,要不半挽吧?”
“好,听你的。”
晌午。
“琛云哥哥,这个是我从山上打来的野鸡还有后山深塘里捞的老王八炖的汤,你多喝点,很补的!”
“不用喂的,我自己可以....唔——”
晚上。
“琛云哥哥,你确定要睡这间小客房吗?我那屋宽敞,屏风一隔就是两个房间,要不还是去我那屋睡吧?”
“你天天喝那么多酒不好。”
小半月后,柳琛云的身体逐渐好转,体内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流出的血都已经是正常的颜色。
见柳琛云渐渐好起来,樊熠这才耽搁的马队运货提上日程,只是这一回走了,再回来得是小半年后了。
“这次要去的地方有点远,不过琛云哥哥放心,我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养病,不要再喝那个有毒的药了。”樊熠站在整装待发的车队前对柳琛云道。
“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柳琛云拿出一个鼓鼓的巴掌大布袋,挂在了坐在樊熠肩旁上的小岁福脖子上,“这是糖果,下次回来我再给小岁福多准备些。”
霁胜齐也来了,他远远站在一旁看着柳琛云和樊熠,那威严肃杀的眸子此刻像是冰潭化开般柔和起来,樊熠上马要走时,他突然不明所以地说了句:“樊二娃,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那些话。”
樊熠挥挥手,没回头,随口应了声:“不想。”
离开古越寨前,黔月特地叫了柳琛云去她那里一趟,她一次性拿了十几天的药材包递给柳琛云,“这些你先拿回去,过段时间我再找人给你送新的,你那个毒得要死的药可别再喝了,我不是杜寒,他方子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毒我解不了,你体内的那道屏障再有下一次可不一定能生效了。”
柳琛云:“多谢黔月前辈。”
黔月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道:“小柳啊,樊熠他过了今年生辰就是而立了,也不小了,只是还是个孩子秉性,有些事他自己也许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你知道他是如何待你的,你该有所察觉吧?”
不等柳琛云回答,黔月继续道:“你若是肯为他好,就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做冒险的事,好好活着,把身体养好,他——”黔月说着忽地顿住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算了,族中之事不方便跟你说,你知道这些就够了。”
柳琛云心中其实有一个疑问,他当下开口问道:“那日我刚上山时醒不过来但能听见一些声音,当时前辈对樊熠说的“不行,绝对不行”,是指什么?”
“你听见了?”黔月惊讶道,“这事我还真不好跟你说,不是什么好事,你只要知道,你好好活着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好了,我要去山上采药了,你快下山吧。”
当日凌峰楼上,霁胜齐负手立于观景台,樊熠坐在一旁撑着头百无聊赖。
霁胜齐打破沉寂道:“你整日对着琛云“哥哥,哥哥”地叫,我也是你哥,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樊熠呛咳一声,偏过目光,“那能一样吗?”
霁胜齐:“那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我的亲哥诶,我也只是时常跟你犯嘴贱,哪有不对你好?至于琛云哥哥,他不一样,至少我做不出在他面前犯贱的事,只想对他好,你不觉得他让人很想亲近吗?”樊熠说起后半句脸上不自觉浮起笑意。
霁胜齐努力憋笑:“你叫他哥哥是因为他比你大吗?”
樊熠:“当然。”
霁胜齐:“他若是跟你同岁,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朋——”樊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却在“朋友”两字上卡住了,他表情古怪起来,“朋友?好生分啊...哦!是挚交!这样就不生分了。”
霁胜齐抿着嘴摇摇头,“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个,长个不长脑子,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