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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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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春楼

广运潭上,晨雾未散,漕河上氤氲的水汽裹着桂香漫过雕栏。漕工号子忽远忽近,惊飞了在栏杆歇脚的白鹭。

“不幸中的万幸,宫里定的东西倒缺得不多,左右添补添补也能交差。”文黛将账簿递给崔骃,“你看看。”

“你刚才也看到了,咱们这回损失惨重,烧了三条船,剩下两艘怎么着也得大修。”文黛对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马上就十一月了,再怎么赶工,年底也没法出海。”

“而且,除去给宫里的进贡,剩下的货也补不上亏空,没有资金流转,明年出海的货还是个问题。”

文黛说的这些崔骃心里都有数,缺船缺钱还缺人手,这确实是个大麻烦,况且每年进贡给宫里的东西也万万不能少,否则宫里问罪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不论如何,得先紧着宫里。”

文黛垂头丧气,崔骃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她,“别灰心,这回只是个意外,等后面稳定下来,有咱们赚大钱的时候。现在的这点损失,跟之后泼天的财富比起来,不值一提。”

文黛似是被说服了,“我听崔骃姐的。对了,广州那边有消息了吗?能不能把元珂换下来?她要是一直呆在广州,保不定哪天又像这回一样给咱们使绊子。”

“别提了,为着这事儿,我愁得都几个月没睡过好觉了。”

所有关于广州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京中半点风声也无,更别说弹劾元珂的奏章。

崔骃这下才真正见识到了权势的力量。在皇权这座大山面前,她那些自以为高明的小动作充其量是小打小闹,小巫见大巫,属实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文黛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忽然抬眸瞥了崔骃一眼,青瓷碰撞声里,她不经意间提起:“咱们船队里可还有位波斯客呢。”

崔骃瞳孔骤缩,她敏锐地打量起文黛来,这个家伙也不像真的愚钝嘛。

“胡商是邦交的重要一环,市舶司无故扣押商货之举,且不说影响贸易和税收,若此恶行被胡人宣扬出去,岂不坏我朝威名。”

“你说的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鸿胪寺少卿康廉就是波斯人,若是借她之手将此事剖到明面上,届时谁再想将消息瞒下去怕是也难。”

反正事情发展到现在,因果缘由也说不清了,索性就把事闹得再大一点。当今陛下可是最在乎脸面的皇帝,怎么能容许在蛮夷面前失了威名。

崔骃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康廉能成事,“怀化坊聚集着大量胡商,让那个波斯客在坊间内外多多宣扬一番,闹出点动静。只要有苗头,自然有人闻风而动。”

“还是崔骃姐想得周到,那我这就派人去办。”文黛拱手告辞。

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估计也就是这段时日,钱叙她们在广州应该已经成事,到时候消息传入京畿,就不信元珂还能稳坐市舶使之位。

* 长安县廨

深秋,斜阳穿过一株老柳,在青砖照壁上投下斑驳金光。县廨正堂前的石阶被晒得发白,缝隙里还残留着晨霜化尽的湿痕。

檐下铁马铜铃随风而动,叮当声惊飞了獬豸雕像上几只麻雀。堂前悬着的“正大光明”匾下,两个衙役正拄着水火棍打盹。

“县令。”文黛踏入后堂,县令正伏案疾书。

“何事求见?”

文黛落座,檀木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将计划和盘托出,“县令,不知此法可行否?”

窦容心惊她胆大包天,手中紫毫笔一顿,墨汁在公文上洇开一团黑晕。“你这商户,这等机密要事,也敢轻易泄露于人前?!万一不慎走漏风声,你该当何罪?”

文黛暗道这老狐狸狡猾,先前她已去信平陵向乔文清求证,得到的结果便是【此人可信】四个字。

“小民无状,县令莫怪。”文黛嬉皮笑脸:“我一见县令便觉得亲切,何况您是长安的父母官,小民遇事不决,请青天大人为民做主有何不可?”

窦容冷嗤一声,“巧舌如簧。”

“怀化坊隶属万年县,我长安县令如何越俎代庖?!”

文黛心里一咯噔,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是她该考虑事儿。

文黛偷偷觑了一眼上座之人,也不接话茬儿,“县令明鉴,小民有要事向您禀报。”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本极薄的账簿。

七日前,青龙山庄派去广州接应钱叙的暗卫回京,带着一只铁匣。那匣子上的毒好生厉害,卫姝研究了三天三夜才配置出破解之法,解锁后里面便是这一册簿子。

窦容翻阅后脸色却不大好,“此物从何而来?”

“从广州而来。”短短五个字,却让窦容沁出一身冷汗。

窦容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这人着实是胆大妄为,“你们太张扬了!你可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贪官污吏的罪证。”

“无知小儿。”窦容声音颤抖,“这可是朝中清流一派结党营私的证据,岂是你能轻易获取的?蠢货,险些被人当了筏子!”

清流一派推崇储君,倘若册子上的名单属实,不论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东宫都是不小的震动和打击,帝心难测,谁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文黛这下不淡定了,她仔细回想暗卫的禀报,反复思索反复确认,终于又把心放回肚子里,“县令放心,此事极为隐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自大。这簿子一旦泄露出去,顺藤摸瓜下难道还会漏了你?!别叫人连窝端了才好。”窦容审慎起来,“行了,此事你不要过问了,权当没这档子事。”

文黛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直勾勾地盯着窦容,眼中的狐疑几乎要化为实质。

窦容面色不悦,“你这厮,难道还怕我夺了你的功劳不成?”

“小民不敢。”

窦容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京畿重地,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文黛一眼。

“草民受教。”文黛躬身行礼,腰弯得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失体面:“怀化坊之事还要仰赖县令操劳。”

“知道了,你退下吧。”窦容再度提点她:“记住,此事阖该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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