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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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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锷换过官服步入正堂,一青衫女子负手而立,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堂内画作。

“天使远道而来,王锷有失远迎,还望使者莫怪。”

王锷不卑不亢又不失恭敬,双手将梅花金印奉上,“物归原主,请使者查验。”梅花金印泛着淡淡的光泽,纹路精致细腻,象征着无上的权威与尊贵。

凃奂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来,目光淡淡地扫过王锷,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与倨傲。王锷神色不变,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凃奂接过印信收入袖中,“有劳经略使。”

王锷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使者上座。”

方入座,仆婢便奉上茶盏,王锷抬手介绍,“这是岭南特产的凤凰单丛,请天使品鉴。”

凃奂揭开茶盖,茶香四溢,袅袅入鼻,凃奂轻呷一口,唇齿留香,味醇甘爽,“好茶。”

“使者驾临广州,不知有何贵干?若有差遣,本使义不容辞。”

凃奂勾唇,脸上笑意更浓,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经略使这是什么话?您是堂堂正三品的封疆大吏,手握重权,镇守一方,而我——”

“哼!”她自嘲一笑,“不过是圣上身边的一条狗,此二者何以相并论?经略使莫不是在折煞我?”

“使者过谦,我二人皆为天子驱驰,为朝廷效力,何分贵贱?再者,”王锷语气意味深长,“内卫乃圣上心腹之人,左膀右臂,谁人得以撼动分毫?”

凃奂哈哈大笑,“经略使果然是个妙人,无怪乎圣上对你如此器重。本卫不过奉旨行事,替圣上分忧解难而已。”

“倒是经略使,镇守岭南多年,劳苦功高,圣上每每提起都赞不绝口,也难怪……”她脸色一变,冷哼一声,不屑道:“在一点上,节度使可比你差远了。”

王锷微微一笑,“使者谬赞。节度使为人忠厚,刚正不阿,只是不善言辞罢了,若有得罪之处,万望天使海涵。”

“岭南之行您旦有需要,尽管吩咐。为圣上解忧,乃王锷分内之事,使者切莫推辞。”王锷情真意切道。

“唉。”凃奂苦笑着摇头,长叹一声接着一声,眉宇间尽显忧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欲言又止。

王锷会意,一个眼神下去,堂内仆婢退却一空,转眼间,偌大的厅堂便只剩下她二人。

凃奂饮了一口茶,语气凝重道:“和你说说倒也无妨,奚族叛乱,前方战事吃紧,而国库空虚早已捉襟见肘,朝廷无奈增设通商口岸旨在税收充盈国库,以解燃眉之急,谁知这档口广州港竟出了事!”

凃奂语气陡然一沉,“市舶司税银较往年相去甚远,缺口之大,令人触目惊心!圣上震怒,命我暗中调查,倘若谁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无论官职高低,一经查证,一律问斩,绝不姑息!”

“天使慎言!此事关系重大,当心隔墙有耳。”

王锷眉头紧锁,侧身凑近凃奂,声音压得极低:“使者有所不知,岭南之地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广州港税银之事牵涉甚广,不仅关乎地方豪强,更甚者涉及朝中勋贵。如此紧要之事,若是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恐遭杀身之祸呀!”

“经略使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王锷沉吟片刻,“此事牵扯甚广,不宜声张,当暗中进行,徐徐图之。事关天子,本使义不容辞,我这便派人配合使者暗中查察,一旦时机成熟,立刻将她们一网打尽。”

凃奂眯眼,“步步为营虽然稳妥,可惜时不我待,若事情迟迟没有进展,恐怕难以向圣上交代。”

“要我说就得快刀斩乱麻,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打她个措手不及。”

“使者所言极是。”

凃奂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规律的声响,“只是本卫初来乍到,此事还得仰赖经略使支持。”

“请使者放心,本官与节度使通力合作,定会全力以赴,尽早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凃奂缓缓点头,“如此甚好,本卫便静候佳音,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不过——”凃奂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容我多嘴一句,圣上耐心有限,此案牵涉甚广,若谁胆敢阳奉阴违、敷衍塞责……”目光如刀,缓缓扫过王锷,“后果如何,想必不用本卫多言。”

“这是自然。”王锷心中已有计较,“使者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下榻寒舍,也好让本使尽尽地主之谊,聊表寸心。”

“免了,若被有心人利用岂不连累了你。况且兹事体大,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为好,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待事情已了,本卫再来贵府叨扰不迟。告辞。”

“也好。”王锷拱手,“使者慢走。”

王锷敛起嘴角的笑,目光驻足在门口,直到幕僚和副使闯入视线。“大帅。”

王锷止住话头,“不必多说,一切依计行事,都着手去准备罢。”

“是!”

……

“陶丰,缘分一场,念在咱们同甘共苦的情分上,往日的那些不愉快便就此勾销,我们已经决定离开广州,是去是留,你们自便吧。”

“你们要走?!”陶丰苦着一张脸,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可……你们仨不是一起的吗?你俩走了,她怎么办呢?”她指的自然是钱叙。

“她有要事,已经先走一步了。”璩纶将银锭推到陶丰跟前,“这是先前说好的价格,这场交易咱们两清了。”

璩纶顿了顿,“最近广州风声紧,你们若要离开,最好还是再等一段时间。”

“我们爷仨既然决定跟着你们,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你们去哪儿,我们就跟着去哪儿!”

璩纶吐了口浊气,“跟着我们未必是好事。”

“我一家跟着你们漂洋过海来到广州,无依无靠,举目无亲,你不能不管我们!这下彻底得罪了凃老大,我们连家都回不去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似在责怪自己当初的决定,又仿佛在乞求她的怜悯和同情。

璩纶盯着陶丰,也不说话,目光冷峻,无悲无怒,只那样淡淡地看着他。空气在这一刻凝滞,沉默,是一种无声的宣判。

陶丰呐呐闭嘴,垂下头,佝偻着缓缓跪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深知这几位本领不凡,背靠大树好乘凉,私心里他不想错过这个抱大腿的好机会,“你们要嫌我一把老骨头不中用,带上两个小的也行……”

陶丰哽咽着,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们年轻力壮,好使唤,我不求别的,只要给口饭吃就成。”

水笙撇过头去,不去看他那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他狠狠挤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转头骂道:“你这老头真不识好歹,好好的人不当,偏偏去给人当牛做马!”

“先前看在你孤儿寡父讨生活不容易,我没计较你暗算我们都是好的了,现在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们做什么?”

水笙不由地联想到自己,越说越气,语气越来越重,“自己好好的儿女说不要就不要,你硬塞给我们,怎么没提前打听打听我们是干什么的勾当?你也不怕我把他们卖到勾栏院里任人糟践?!”

他的愤怒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戳在陶丰心口,陶丰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哆嗦着,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水笙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减损,他眼里噙着泪,“这世上有多少渴望爹娘疼爱的孩子,你却要亲手把儿女往火坑里推,你就不怕他们恨你一辈子吗?!”

“再说我们可不欠你们什么,你爱把儿女卖到哪儿去卖哪去,别来纠缠我们!”

水笙扯下腰间的荷包砸向陶丰,两三步踱到门口,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你要真心为儿女好,就拿着这些钱做个好营生,给人说个好人家,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水笙抹了把脸,“我们走!”

璩纶在陶丰面前驻足,“这院子我们租了半年,你们要愿意住可以继续住着,若不愿意空着就是。”

陶丰的头埋到尘埃里。

……

不多时,内卫出没广州的消息传到了元珂的耳朵里,元珂正心烦意乱,连平日里最爱的小曲儿也不耐烦起来,“吵死了,都滚出去!”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乐师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头退下,不敢有丝毫迟疑。

心腹捧了盏茶,小心翼翼地凑到元珂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小姐,您说内卫来广州这事儿,京里怎么没给咱们递消息呢?”

元珂抿了一口,睨她,“怕什么?我早给大嫂递了折子,就是有什么事儿也都在信上说清楚了,内卫要查就让她们查。”

“嗤。”元珂面上不屑,言语中透着一股倨傲:“江山迟早是大嫂的,她们还敢得罪我不成。一群跳梁小丑,只会狺狺狂吠。”

“小姐说得是……日后殿下荣登大宝,大公子就是凤仪天下的君后,她们要是不识好歹敢吃罪了您,少不得她好看。”

心腹接过茶碗放到矮几上,蹲在她腿边有轻有重地捶起来,“小的就是担心,万一她们听到些不好的声音……”

元珂一脚踹开她,“混账!有什么不好的声音?!”

心腹一激灵,立马跪在地上,两手并用,狠狠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奴婢说错了话,小姐息怒。”

元珂哼了一声,心腹跪着爬到她跟前,元珂捏着她的脸左右摆弄了两下,“这脸皮是越打越厚了。”说着,手背拍了她两下,“你说,有什么不好的声音?”

“您忘了……”心腹指了指天花板,元珂顺势望向屋顶上的横梁,“哼,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广州港的事儿还是西郊寺的事儿,她们爱怎么查怎么查。”

“还是打点下吧,万一谁说漏了嘴,”心腹仰头碰上元珂冷冽的目光,心中一紧,慌忙低头,不敢再多言。

元珂一怔,“广州到长安快马加鞭最少几天时间?”

“八百里加急的话,昼夜兼程也最少五天时间。”

“……十天,最多十天,京里也就有消息了。”元珂呢喃,心腹不解,“什么十天?”

元珂弹了弹指甲,坐定似的歪在榻上,似是陷入了沉思,“广州是个好地方哇,可惜不太适合我。都说天高皇帝远,可这广州的天,怎么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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