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权臣上位手札[女尊] > 第74章 第 74 章

第74章 第 7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如今内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至于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嘛,自然也就翻篇了。”凃奂顿了顿,“哦,你还不知道,阁领已死,如今我是内卫阁领了。”

短暂沉默了一瞬,璩纶拱手道:“恭喜。”弱肉强食是世间颠扑不破的法则,更何况是激烈的宫廷斗争。

“我也万分惋惜,毕竟我凃奂能有今日少不了阁领提携,可惜天公不作美……”凃奂饮了口凉茶,“咂,这茶可真苦。”

方桌上,烛光一闪一闪,衬得人面色晦暗不明,“今日城郊降了场天火,恐非祥兆啊。真是怪事,今年一连降了两场天火,若是被有心人做了文章,说什么上苍降罪之类的,恐怕圣上又得发怒了。”

“璩纶,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凃奂玩味地盯着她,“你要真趟了这趟浑水,可别怪我不讲义气。身在其位,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早就脱离苦海金盆洗手了,怎么还会卷进这旋涡去……”璩纶垂眸,“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情非得已。”

凃奂眼珠一转,“那我可捉住你的把柄了,这回你总算落到我手里了吧?哼哼,圣上遣我来探查广州府异动,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恐被人糊弄了事,届时办砸了差事,反倒吃了挂落……不如你帮帮我。”

璩纶挑眉,“若我不肯呢?”

“那真遗憾,本阁领只能秉公执法,大义灭亲,配合刺史严查城郊天火之事了。”

“我有什么好处?”

“璩纶啊璩纶,你我好歹共事一场,竟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枉我待你一片真心呐。”

凃奂搭上她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追杀你吗?巧了,我偶然间探查到一点线索,想听吗?”

璩纶眼神一紧,凃奂拍了拍她,“别紧张,你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未必没有我替你遮掩的功劳啊,如今你该结草衔环报恩于我啦。”

“既如此,璩纶愿为凃阁领差使。”璩纶替她倒了杯茶,“说罢,要我做什么?”

“圣上疑心广州港失火一案事有蹊跷,命我详查此事。”凃奂眉头紧锁,眼睛眯成一条缝,“市舶使与太女关系匪浅,陛下……心有顾虑。”

“市舶司直隶中央,她有什么好怀疑的。再说东宫身为储君,迟早会荣登大宝,又有什么可针对的呢。”

“这话你也敢说,当心隔墙有耳!”凃奂呵住她,“你忘了崇安太女的前车之鉴了吗?!”

二人一阵沉默,良久,凃奂才道:“圣上年迈,越发顾及亲情了,可她又忌惮太女势盛威胁到她的地位……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太女终归要继位,我若此时得罪了东宫,日后安能善了?可若我搪塞过去,皇上那头我也不好交代。真是愁人呐。”

“近来皇上似乎也并不怎么信任我们,朝中清流视我们如毒蛇猛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唉,行差有错便是万丈深渊,这下我倒真羡慕你了。”

璩纶严肃起来:“我奉劝你一句,皇上最忌不忠之人,你可别自寻死路。只要太女犯的不是谋反之罪,皇上总会宽宥一二,可你要是投诚东宫,她可不会念在旧情饶恕你。”

“这我当然知道。可你不知道,这广州的水深着呢。”凃奂压低了声音,“你可知岭南五府经略使是何人?”

璩纶摇头。

“此人名唤王锷,曾受崇安太女提携,同时也与钟离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凃奂仰天一叹,“其实此事圣上并非不知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回头出了事追究起来,圣上可不会管王锷如何,只会怪我等办事不力,知情不报。涉及崇安太女,我贸然提及此事,未免没有含沙射影之嫌。御史台那帮搅屎棍向来小题大做,别又给我扣个谣诼诬谤、无端构陷的罪名。”

“我也想忠心耿耿,可圣心难测,皇上不是容人之人,只恐一腔真情错付,如履薄冰自身难保又谈何忠诚。”宫廷之中,忠诚二字,早已成了奢望。凃奂神情晦涩,“你说若是阁领还在,她会怎么处理此事?”

璩纶拨了拨烛心,“你以为太女如何?”

“温良恭俭,性情敦厚,储君之不二人选。”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只要不涉及谋逆诸事,一切如实呈报即可。至于日后如何,那便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璩纶认真道:“你也该替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无论如何,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凃奂摆摆手,“诶呀,不说这个了,你有什么线索没?今夜你现身都督府到底所为何事?”

凃奂撇嘴:“啧,好歹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璩纶,你可不厚道啊。”

“告诉你也无妨,市舶使曾秘密出入城郊一座寺庙,那庙中藏匿有大量金银珠宝,如此巨额财富绝非一日之功,狡兔三窟,我猜测她们定然不止这一处藏匿之所。”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市舶司竟毫无动静,反倒是都督府先动作起来,这合乎常理吗?坊间传闻刺史与市舶使不睦已久,何不从刺史身上下手,没准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呢。”

“行啊你,知道的不少嘛。”凃奂扼腕,“你说你要是还在宫里该多好,现在就剩我一个孤零零的,独木难支啊。”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嗯,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多谢你的衣服和情报。”凃奂抿唇,“作为交换,我也给你透个底儿,追杀你的人并非内卫,若我推断无误,应该和追杀我的是同一批人,都是禁军。”

“璩纶,看在多年老相识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若真打算退隐,就不要再插手朝中诸事。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如今你已是局外之人,何必再趟这浑水?若是再被她们发现踪迹,我不一定能替你遮掩得下去。你也知道,她们向来手段凌厉,一旦察觉到你的存在,必定会穷追不舍。到那时,即便我有心相助,恐怕也无力回天。璩纶,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璩纶若有所思,久久无言。

“多事之秋,是非之地,走罢,走得越远越好。”凃奂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走了。”

“保重。”

凃奂走后,璩纶呆坐了半晌,烛火微弱,茶水映照出沉思的眉眼,璩纶闭目凝神,耳边回响着凃奂的话,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游丝般飘忽不定,始终难以成型。

烛火燃至尽头,火光摇曳,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散于虚空。窗外,高亢的鸡鸣划破了夜的沉寂,昭示着黎明将至。

璩纶望向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深呼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尽数吐出,那些阴谋、算计、恩怨早已与她无关,过去已去,未来已来,她何必如此固执。

晨风拂面,凉意卷散了一声哀叹。

冷风随着门缝窜进屋内,璩纶唤醒水笙,“收拾收拾,咱们启程回润州。”

* 经略使府

“大帅!”薛邕火急火燎地直奔书房,“西山寺遭人洗劫,账册和珠宝都消失一空了。”

王锷系好衣带,不紧不慢地洗漱,“你呀,脾气总是这么火爆。”薛邕递上帕子,“大帅,那账簿……”

王锷轻飘飘瞥向她,薛邕赶忙闭紧了嘴。“说说看,是哪个小蟊贼在你眼皮子底下放肆。”

“属下正着人调查,不日便有结果,请大帅放心。”

王锷端坐书案提笔练字,薛邕如常研墨,“……属下斗胆,这回恐怕不是什么小蟊贼惹的祸,”她指了指头顶,“您觉得呢?”

“既然宫里来了人,你和刺史也该好生招待才是,尽尽地主之谊,别亏待了贵客。”

“大帅……那账册的事儿?”

“我先前怎么教你的?镇定,镇定!遇事沉着冷静一点。”王锷换了纸张,“安抚好宫里人,能拉拢的就拉拢,拉拢不了的……你自己看着办。”

“伶仃洋一带水寇猖獗,劫掠商船,残害百姓,严重影响岭南治安,你身为广州都督,理当以身作则,清剿贼寇,还百姓太平,方不负朝廷众望、天子重托。”

“属下明白。”

“节度使执掌岭南军政大权,你可万不能以下犯上。”王锷嘱咐道。

“是,节度使心系百姓,必见不得百姓受贼寇侵扰,属下这便请示节度使出兵剿匪,为民解忧。”

“嗯,去吧。”

王锷低叹一声,门口传来一道请安声,“主君。”

闵聿褪下大氅,从侍从手里接过食盒放在书案上,“厨房炖了汤,趁热喝些。”

王锷接过汤盅,“天寒地冻,你出来做什么。”

“房里这般清冷,叫人搬炭盆来暖暖。”闵聿边说边收拾着书案,“咦,怎么想着写信给外婆?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点小事儿。”王锷取出一份礼单,“年关将至,我准备了些礼物,这会儿启程,莫约除夕前就能送到。你看看有没有漏缺?”

“你回回都这般贴心,无微不至,外婆见了心里多熨帖。”闵聿粗粗看了一遍,“对了,翻了年该是堂弟大婚了,别忘了给岚弟备份厚礼。”

“圣上命工部敕造郡王府,应是年底竣工,就以这个名头送贺礼吧。”

闵聿嗔她,“瞧你说的,一家人哪那么生份。叔父和崇安没了,岚弟在宫中无依无靠,多冷清。新年将至,亲戚里道的送些礼物怎么了,哪儿那么多说法。”

王锷感叹夫郎天真,“好了,别久站了,当心身子吃不消。”王锷拉着闵聿坐下,“别操心这些,我晓得怎么做。”

“阿聿,郡王不是简单之人。”王锷心下叹息,他虽为儿郎,心思缜密丝毫不输崇安太女,否则怎么会费尽心思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来对付东宫。“好了,且回房歇息,待我忙完就回去陪你。”

“你别太操劳,身体要紧。”

送走闵聿,王锷叫来幕僚和副使商议,“账簿失窃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大帅,属下愚见,此事不管是何人所为,能呈达天听才是重中之重。”

王锷点头,“只是现在还不确定账簿是否真在内卫手里,万一被东宫截胡,岂不是功亏一篑。”

王锷揉着太阳穴,这凭空出现的贼头还真打得她措手不及,按照原计划,本是内卫查获西山寺账簿才是,怎么就那么巧,偏偏这个时候被截胡了。“元珂那边有什么动静?”

“禀大帅,一切如常。”

“大帅,不如将市舶使偷贩私盐的消息散出去,不信内卫不调查她。”

“不,得替她遮掩,若是太容易让内卫查出端倪,反而不妥,颇有应付之嫌疑。”王锷强调,“咱们得放长线钓大鱼,万不能急功近利引火烧身。”

“彻查账簿下落,以备万一,元珂那边也得加紧行动,把消息透漏给她,只要她自乱阵脚势必会露出端倪,届时鹰爪不可能觉察不到。”

“——报!门口有人求见大帅。”

小厮手中捧着的梅花金印华光流转,房中三人见状具是一愣,王锷率先回过神来,“请去正堂,我稍后就到。”

“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