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渊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索性掀开被子,单手撑起身子,凑近时聿白。
他气息温热,拂过时聿白的耳畔,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撩拨:“夫人?那阿聿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娘子’?”
时聿白神色未变,眸中却闪过一丝无奈,抬手抵住他的肩,将他稍稍推开,语气依旧淡然:“别胡闹,若是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看见又如何?”容止渊却不肯退开,反而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反正我如今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与自己的夫君亲近,不是天经地义?”
时聿白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时语塞,耳根微微泛红,却仍强作镇定:“你倒是会颠倒黑白。”
“呵。”容止渊低笑一声,凑得更近,几乎贴着他的耳畔,声音轻如呢喃:“那阿聿要不要试试,看看我还能颠倒多少?”
“你!”时聿白呼吸一滞,指尖微微收紧,却未再推开他,只是低声道:“你适可而止。”
见他耳根逐渐泛上薄红,容止渊眸中笑意更甚,终于稍稍退开,却依旧握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好,听阿聿的。”
时聿白无奈看了他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抽回手,起身整理衣襟,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你该回去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惹人怀疑。”
如今他们还不知暗地里的那个眼线到底是谁,若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只怕会打草惊蛇。
“嗯,”容止渊懒懒地靠在榻上,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阿聿说得对,那我便先回去了。不过…”
他顿了顿,眼尾微挑,“今晚我再来找你。”
时聿白动作一顿,抬眸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容止渊。”
“放心。”容止渊轻笑一声,起身下榻,整理好衣袍,走到门边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会小心些,不让人发现。”
说完,他拎起桌上空了的食盒,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时聿白披上外袍,立在床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才低低叹了一声,眼尾却逐渐上挑,晕染出一抹弧度。
趁着浓雾未散,一抹身影顺着山路悄然出了村子,步履匆匆,朝着一个方向疾行而去。
不知走了多远,他停在一处深谷前,谷深幽静,四周被浓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
他俯身作揖,姿态恭敬,声音清晰:“教主,在下有要事禀告。”
话音方落,深谷中忽然泛起一阵微光,波光流转间,一道无形的结界缓缓显现。那人抿了抿唇,随即抬脚迈入结界。
在他踏入的一瞬间,结界骤然闭合,光芒消散,深谷再次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唯有雾气依旧在谷中缓缓流动,无声无息。
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巍峨殿宇赫然屹立其中,气势恢宏,仿佛与世隔绝的仙境。
殿门前悬着一块金色门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暗月”二字,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肃穆与威严。
他抿了抿唇,目光在门匾上停留片刻,随即抬脚正欲往里走,却被门外守着的弟子忽然拦下。
那弟子神色冷峻,声音如冰:“教主正在休息,莫要打扰。”
他脚步一顿,眉头微皱,语气却依旧恭敬:“在下确有要事禀告,事关重大,还请通传一声。”
那弟子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松动:“教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你若真有急事,便在此等候。”
那人闻言,神色微沉,却未再争辩,只是退后一步,站在殿门外,目光凝视着紧闭的殿门,心中思绪翻涌。
就在他思索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宛若清风拂面:“随我来吧。”
门外的弟子闻声,纷纷朝着来人躬身行礼,恭敬道:“殿主。”
来人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们不必在意,随后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唇角含笑,语气温和:“不必多礼。”
男子微微一怔,作揖的手势悬在半空中,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他抿了抿唇,还未开口,便见来人侧过身,伸出右手,笑意盈盈:“那家伙贪睡,估摸着还得好一会才能醒。你随我来吧,不必在此干等。”
那人抿了抿唇,目光再次扫过紧闭的殿门,似有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令郎之恙,可曾好些?”前方之人步履从容,声若珠玉相击,虽是随意问询,却又透着一股尽览诸事的意味 。
“……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