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经过几个小时的睡眠，身上的酸痛感不仅没减反而更加嚣张地霸占全身，两条腿又僵又麻，快合不拢。

脑子冷静下来后，他伸手摸了摸隔壁的位置，还留着几缕人体躺过的残存温度。

俞简想要发出声音说话，但嗓子干哑得像是多年无雨的撒哈拉沙漠，只能不停地吞咽，喉头的痛感让他不由得回忆起和越川四处鬼混的一整晚，脚趾痉挛得缩起来。

“醒了？”越川从浴室里走出来，上身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纯棉睡裤，手上拿着刚从热水里绞干的毛巾。

俞简不知道把眼睛放到哪里，明明都是看过的地方，但放在白昼下就是会产生暗戳戳的羞耻感。

越川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扶住俞简的细腰，用热毛巾把他的身体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昨晚洗得太仓促了，要再擦擦。”

俞简幽怨地瞪了越川一眼，什么洗不洗的，昨晚根本就没洗！嘴上说是要马上结束，但到了浴室又翻脸不认人，在浴缸里操了他连续两个小时，到最后地上全是破了的套和打闹后从浴缸里溢出来的水。

倒也不是说那些质量有问题，只是做得太狠，远远超出了商家的生产预期。

越川直接忽视了俞简的眼神，把一件纯棉的睡衣套进他的上身：“太长时间没来住了，家里只有这么一套睡衣，睡裤在我身上，将就着穿吧。”

俞简还没什么力气下床，只能被越川抱着去洗手间洗漱，他一点都不想看见镜子里满身吻.痕的自己，宁愿转过头，两条长.腿夹在越川的腰上边刷牙边看手机。

“有没有胃疼？”越川摸着俞简的小.腹，回想起昨晚微微凸起来的形状，心又跟着颤起来。

俞简吐出一口泡沫，漱完口后喉咙清爽了很多，已经能发出声音来了：“你他妈摸的是胃吗？”

越川觉得从俞简嘴里听到脏话的感觉和其他人口中都不一样，有种欲拒还迎的娇.嗔.调.情意味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怪异的癖好。

于是他又想去亲，但被俞简躲开。

“别亲了，我很饿。”俞简站到地上的时候，挂满红痕的双腿还撑不住地发了会儿抖，但很快就适应了，恢复少许承重力。

“硬撑什么？要不要我抱你去床上，把粥端过来？”越川一大清早地就把越氏酒店里的五星级大厨请过来煲粥，燕窝、莲子、红枣、银耳都被放进配料里，甜口的，烧了好几个小时，现在还在保温着。

“不要，我自己能走。”俞简微踮着脚，扶着楼梯一步步下去，他其实是想亲自看看昨晚那些令人汗颜发羞的战争残骸还在不在。

楼梯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了，墙上被溅到液体的西方古典油画也被换掉，无论是皮带还是长裤，都被收拾得一点不剩。

俞简松出一口气，但等他走到客厅里就笑不出来了。那套真皮沙发仍然摆在入门后最显眼的位置，上面还留着自己指甲抠出来的洞，一大一小，和印象里的重合。

知道俞简在想些什么的越川已经把粥盛了出来：“假期里临时订沙发太麻烦了，这几天反正也没人来，先放在这里，等有机会了再换掉。”

俞简没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走到餐厅坐上高脚凳，两条腿又白又细，套着拖鞋的脚踩在凳子横栏上。

越川又记起昨晚不明液体从俞简两.腿间流下来的画面，立刻选择把眼睛放在面前的热粥上：“多喝点，还有很多，烫烫的，很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幸亏俞简也没多想，接过碗和勺子就着咸菜喝起来：“专案组不是没有放假吗？怎么到十点还没去上班？”

越川又盛了一碗，坐在俞简对面，呼呼吹了两口，囫囵吞枣：“趁这几天要去华桓出个差，经过人口筛查，地下室里另外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主人。”

“和老纪一样，也是从华桓来的手艺人，擅长木雕，在第一批进入岩阳公馆的行列里。”越川吃得比俞简快多了，大半碗粥已经见了底。

“第一批……也就是五年前，于华康毒哑了老纪，又杀了手下的木雕匠人，说明当时一定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情，这两件事都有灭口的嫌疑。”俞简吃了七分饱，把调羹放下，“这和去华桓有什么关系？”

“跟华桓的警方联系了一下，找出了当年这位工匠家里人报上的失踪案，到今天都还没破，打算去和他们当面聊聊。”越川把吃剩下的饭菜倒进垃圾桶，又把碗筷放进全自动洗碗机里，并没有说出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

找人调查从医院门口出来当天马路对面便利店监控的结果出来了，穿着牛仔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只从全自动咖啡机前买了杯热咖啡，就坐在窗台前拨弄着手里的相机。

他防备心极强，打扮得很严实，也知道特意把身体扭向一边，好让墙角的监控只能拍到他的背部，单从店内的监控根本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好在男人从便利店离开后，所经过的道路由于距离市中心并不偏远，设备齐全，将他的身影一路捕捉到一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