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川！你这小兔崽子又在外面给我惹出什么祸了！！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一天天的净给我添乱！”

越川将手机拿到离自己半米远的空中，等越正青把所有好听的难听的全发泄完不剩，才拿回耳边：“……喂？”

“喂你妹，跟你说了这么多听见没有？”

越正青正躺在南半球海滩上欣赏白鸥与落霞齐飞的壮丽美景呢，突然一个跨国电话打断了他与天地共游的美好环球旅行，小助理的语速也确实快，五秒之内讲明白了起因经过和结果，否则再多几秒他就得血压狂飙，迫不得已接受与联盟相比一般般的当地医疗设施。

“老越，你也知道你儿子吃的哪碗饭，领的哪份钱，干我们这行的就得这样。再说了，张开诚的石雕上有条裂缝，说不定被人做了手脚，又或者被人掉包了呢，查仔细点没什么坏处。”

越川基本可以想象越正青敞着白色浴袍，躺在沙滩椅上悠闲自在地享受老年生活，却被告知地球另一端商会拍卖展厅鸡飞狗跳的事实，苦于打也打不到、抓也抓不着，只能动动嘴皮子泄泄愤的暴走画面。

“你叫什么？没大没小的，如果查出来没什么问题，好好给人家赔礼道歉，石雕再买不是事，礼数总得要有，不然传出去我们老越家不讲道理，日后要落人口实。”

越正青老早就看不顺眼商会里以张开诚为代表的不愿改革的顽固守旧派，打个电话过来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磨刀霍霍地做个样子，好把这场既扫了张开诚颜面又不费吹灰之力巩固自己地位一石二鸟的好戏做下去。

“行，替我向越太太问好。”越川手凌空一劈，按下电锯开关的保镖有人撑腰后就没再犹豫，从犍陀罗佛像天灵盖正中央往下锯，并没有他料想的巨大阻力，而是轻便地长驱直入。

锯开两三厘米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向越川报告道：“石雕……是空心的。”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既想围上去看，又被劈成两半的犍陀罗诡异面目吓得不敢上前。

俞简盯着从割缝中溢出来的浑浊液体，在电锯卡在佛像脖颈末梢的那刻喊了声“停”，保镖听令将锯齿从石雕中拔出，裂开的犍陀罗首部空空如也，下方还未被劈开的部分黑糊糊的，在展厅大灯下被照出原形。

任是从底层打拼、一批批被选拔上来的保镖见此场景也害怕得站不住脚——

血水混合着尸水，充斥着空心佛像内部的所有空间，一根被切下的断裂手指漂浮在血水之上，浮浮沉沉，已经腐烂了一小半，断颈像一座高山矗立在如同一叶扁舟的断指旁，岿然不动，俊俏挺拔。

保镖大惊失色地扔下电锯，嘴里像是吃了黄婆卖的苦瓜：“……杀、杀人了……”

越川反应迅速地掏出枪和证件，向在展厅聚集的所有人号令：“从现在开始，封闭联盟商会拍卖会会场，所有入口只许进不许出，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豪门贵族连只鸡都杀不得的少爷小姐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甫一听说这般令人不寒而栗的消息，当场吓哭了好几个。

张开诚更是脸色青白，吃瘪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良久才挤牙膏般讲出一句：“诬陷……这是诬陷……”

刚和专案组其他成员通完电话的越川踢过去一把椅子：“坐这儿，查清楚之前别动什么歪脑筋。”

俞简连同其他胆大的工作人员将抽水泵管道连接至石雕内部，电机轰响启动几分钟，将犍陀罗内的所有液体吸了大半。

电锯沿着那条青白色细线向下运作，将石雕从后向前破开，一具无头尸淌着红褐色水流，从石像里掉出来，砸在地上溅起臭腥腥的水花，引发众人一阵阵捂眼惊呼。

“割去头颅很难确定死者身份，阴/道糜烂，只能确认是女性。”没有带丁/腈手套的俞简只能用帕巾粗查一遍尸体，“年龄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越川拿了个高脚杯，忍着恶臭从石雕内残留液体中舀了小半：“……看起来像是激情犯罪。”

展厅门口闹哄哄地来了一队人，舒小文提着工作箱向人群中心奔来：“这是上流阶层的新玩法吗？拍卖会怎么拍出尸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