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像您这样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就应该服务有身份的人,跟普通人混住只会污染了您的能量场,——Energy field,我说的没错吧?”他大笑。
我只是点了头,没有附和他的话。从接触纳|粹高层的经验,我可不觉得有身份的人能少一点恶念。
“您当初在巴黎给我一些经营上的建议,您还记得吗?”
我摇头:“当时状态深,您问的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是几条合并收购方面的建议,”他说道,“有一条我没有听从,竟然也应验了。虽然我蒙受一点损失,但更加强了我对您的信心。”
聊了些生意经,我觉得如果他需要的是这类信息,到也容易提供。但是他后来又话锋一转,开始聊起了我的“出身”。
“埃德斯坦,这个姓氏的来源,您知道吗?”
我表示不清楚,我是穿越来的,本不在意姓氏,我只在意父亲这个人。
“这是一个古老姓氏,”他颇为神秘地说,“我查到您祖上甚至有人加入过一个神秘组织。”
我应付着笑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拿出一个纹章,上面有个鸟头的图案:“所以您的神秘能力是有传承的,这个组织也仍然欢迎您。”
我摇头,说自己没有兴趣参加组织。
“您还不明白,”他说,“目前一些成员在设计第四圣殿,需要您的建议。据说您当初在埃及,得到了约柜中的宝石。虽然现在宝石遗失了,但是我们得到了当时一些资料。等我们完全占领了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应许之地,第四圣殿就要开始兴建。”接着他又拿出一份计划和图纸,我没有细看内容,只看到文件头上也印着同样的徽章,这次看清了,一只尖嘴鸟的侧影,眼睛是一个红点。
显然,我又遇到了灵界“老朋友”红眼乌鸦的邀请。
“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出现吧?”徽章上的乌鸦已经知道我认出了它,也知道我会如何选择,它这时只是在炫耀,以自己“侵入不可能的领域”的能力而自傲。
我对哈根说:“对不起,我对国际政|治不太了解,也不加入任何组织。”贝纳多特还刚死在中东呢,那地方沾不得。
“您难道没有同情心吗?”他强调道,“流浪了千年,又受到纳|粹的残酷杀戮,我们应该夺回属于我们的!”
“我十分理解你们的遭遇,”我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中国在二战中也受到法|西|斯的杀戮,为了抵抗侵略失去了1000万人——”
“不,”他不耐烦地打断我,“中国人怎么能跟我们相比,他们是进化没有完全的——是人形的——”
当他这些话出口时,我瞬间回到1942年的圣诞晚会,纳|粹官员的家属们轻蔑地称斯拉夫人是“人形的动物”。震惊下我几乎要一巴掌甩过去,但紧接着目光扫到了文件上的乌鸦眼,和它对视几秒后,一种了然瞬间间降临。
这些邪恶力量,不管操控了什么样的人群,它们的特征从未改变过。
我脸色大变,目光里含着仇恨,哈根也看出来了,笑容渐渐消失:“我原本以为您的心是向着西方的,可现在看来恰恰相反。”
当晚阿尔伯特询问我情况,我说:“投资肯定是泡汤了,我和他们谈不拢。他们别有所图,还不尊重我的祖国。”
阿尔伯特安慰我:“泡汤就泡汤吧,我本来也觉得有人投资你搞诊所很奇怪。我们自己经营好了。”
“我跟那老板说话不客气,不知他会不会阻碍我。”
“美国兵也没把你怎么样,”阿尔伯特笑,“要是有阻碍,你可以先缓缓,在我们学校申请读个博士。”
他这主意倒是不错,我终于心情好一点。阿尔伯特在沙发上伸胳膊把我揽在怀里,轻轻地吻我。我推了他:“孩子们——”
刚说到这里,找孩子们,竟然都不在家。阿尔伯特笑道:“希尔德把兄妹两带去试花童的衣服了。”
温存片刻,听到门响,接着曼尼跑进了屋子。我和阿尔伯特分开了一点,看着他停在门口。他看了我们一会,眼睛含着泪,跑上了楼。
“我去看看。”阿尔伯特跟上去,却发现曼尼关了卧室门,他问了几声不见回答,又下来了。
“大概跟海蒂吵架了。”他猜测。过了十分钟,希尔德带着海蒂也气喘吁吁回来了,海蒂的脸跑得红红的,见面问我:“哥哥呢?他回来了吗?他没有走吧?”
“他为什么要走啊?”我和阿尔伯特都莫明其妙,“他在卧室,你们出什么事了?”
海蒂望了希尔德一眼:“你告诉我爸爸妈妈吧。”然后上楼也去敲曼尼的门,曼尼开始也不开门,后来海蒂哭起来:“你不愿意当我哥哥了吗?”曼尼才把门开了。
阿尔伯特站起来,望着楼上两个孩子对着哭泣,想要上去,希尔德说:“先听我说吧。”
原来希尔德带两个孩子在服装店试衣服,出门就遇到了米娅和弗里德里希的哥哥库尔特。库尔特如今在弗里德里希那里做机械师。
“她跟库尔特又联系上了?”我问。
“唉!不是。”希尔德说,“她这几年嫁了一个慕尼黑的公务员,生活比较安稳。但是不知哪一天,她在街上见到了我和你,还有曼尼。于是她就托库尔特,想要让他带着来见你和孩子。”
“她想见孩子也正常,但孩子还小,我们不打算把事情告诉他。”我说。
“我也是这么说的,甚至库尔特也这么劝她,”希尔德说,“我们出去的时候库尔特正告诉她,见孩子的事他得跟你商量。结果这时候,米娅的丈夫出现了。那个混账男人看到她和库尔特在一起,就开始动手打她,边打边骂得很难听,米娅哭着解释,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把曼尼的身世说了出来,被曼尼听到了。”
这天晚上,我们一直在曼尼屋外面等着,等到他自己愿意开门。
“我不是你们生的。”曼尼红肿着眼睛对我和阿尔伯特说。我望见他桌上摊开一本相册,原来他在看我们以前的照片。海蒂也还在哭,跑过来跟我们说:“你们还会要曼尼是不是,我想要曼尼当我哥哥。”我拍拍她说:“会的。”
对曼尼的问题,我还想委婉一点,想想怎么回答,但阿尔伯特却直接你:“你确实不是我们生的。但你到了我们家,我和妈妈都当你是我们的孩子。”
“我父亲是一个党卫军,”曼尼身子发抖,“我也是坏人。”这几年党卫军在社会上名声较差,所有人都争相把战争罪过推到党卫军身上,以洗清自己。他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份。
阿尔伯特劝了他几句,又把他带到外面花园,看他们种下的树苗:“曼尼,如果树苗泡在有毒的水里,它还能生长吗?但把它种在肥沃的土壤里,它就可以长得很好。这是环境的区别。你在我们家长大,不会成为坏人。”
我给曼尼拿了棉衣披在身上,父|子两在廊下一直聊到深夜。我在客厅等着他们聊完,见曼尼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有些迟疑地说:“晚安。”
我伸了伸手,但他没有像平时一样走过来让我吻下额头,而是目光退缩,直接上楼回了卧室。也没有叫我妈妈。
我心里一阵失落。
过后的几天曼尼都很沉默,而且对许多事变得敏感。如果我叫他们吃饭时叫了海蒂忘记叫他,他也不再和海蒂争抢,只是不安地望着我们。
开始时元帅还赞他更懂事了,后来明白他知道了自己身世,也表示他在我们家还是一样,但他总是恢复不到以前一样淘气快乐。尤其对我,客气又小心,有时会突然想起过去他捣蛋或做错的事,跟我道歉,仿佛会因为这一点错我就会收回对他的爱。这让我很难受,但阿尔伯特说只能交给时间。
2月15号,婚礼前的一天,兰肯才来到了慕尼黑。她穿一身白色套装,优雅干练,但脸上虽然化了妆,也遮不住疲惫。我问她怎么了,她笑笑只说是工作。
后来希尔德私下对我们说:“她不肯说出来让你们担心,她家企业有两个大股东要撤资,她参加完婚礼当天就要赶回去继续处理。”
我和丽塔虽然不懂经营,但也知道撤资对企业来说是一次大危机。
希尔德叹道:“人生在世,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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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纳多特伯爵遇刺是1948年9月,此处为剧情改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