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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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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设在一个酒店外的草坪上,16号天气特别好,新娘走过的婚礼通道两边是白色的花台,上面有一丛丛的红玫瑰。希尔德和普通新娘不一样,没有像我一样在自己的地方等着,而是手提着婚纱裙子,还在现场指挥着工作人员,在舞台一侧放了一个演讲台。

“赫尔穆特一会还要有个短的演说。”她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指挥着工作人员,在舞台周围也布置了红玫瑰。

“你们订婚时,我父亲订的粉玫瑰没能送到,”她笑道,“这次他又想起了这件事,订了这些红玫瑰给我!”

“瞧她那干练又兴奋的样子。”丽塔笑道对我说。

“丽塔,我后悔没给你办一个这么大的婚礼了,”弗里德里希良心发现地说,“当年你说不办,我就真的没办,现在觉得委屈了你。我们补办一个婚礼吧?”说完弗里德里希邀功似地看着丽塔。

丽塔轻皱眉头:“现在补?你那三个儿子能搅得天翻地覆,把现场给你炸飞。”

弗里德里希听了一窘,回头找三个孩子,发现除了老三正在诺娜妈妈衣襟上抹口水,大的两个正在远处飞奔,把一个花台差点碰翻。弗里德里希轻叹了口气,也知道丽塔现在既要工作,还要照顾三个淘气包,实在辛苦,于是说:“我们出去玩两天吧?”

“去哪?”

“意大利最近有个滑翔翼比赛——”

“又是天上飞的玩意儿。是你想玩,还是让我玩?”丽塔佯怒道,弗里德里希嘿嘿笑着,说:“很好玩的,真的。把三个捣蛋鬼扔给我父母几天。让他们也尝尝我小时候受的约束!”

“你父母这几天已经去滑雪了,不在家。”

“那就丢给西贝尔,她家人多。我们去玩上三五天。”他悄悄地说,“其实这几个崽子在他们面前,比跟着我听话。”

丽塔早知道我听见了,冲我直眨眼。

婚礼快要开始了,客人一波一波地到来,自然比我和阿尔伯特结婚时的人多得多。鉴于毛奇的身份,还有很多政|治人物出席。毛奇家族的贵族有几个长辈来找伦德施泰特聊天,仍叫他元帅,但伦德施泰特说:“我现在不是什么元帅,只是两个孩子的爷爷。”

听他这么说,曼尼感激地望他一眼。

阿尔伯特原本一直帮着接待客人,这会突然走了回来,神色恼怒。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却见他后面有几个人走入草坪,领头的那个身材瘦高,竟然是雷默。柏林保卫战后他消失了好一阵子,我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也出现在这里。

希尔德见阿尔伯特走开,忙过来跟解释:“我知道你讨厌雷默,但他支持赫尔穆特的政见。”

“我都明白,”阿尔伯特说,“只要他不跟我坐在一起。”

希尔德忙说“不会不会”。

阿尔伯特后来不去接待客人了:“之前哈尔德劝过我,让我不要太支持赫尔穆特,我当时没听他的。心想他在英国帮你解除关押,我无论如何得支持他。现在看来,他的政党里人实在有点杂,不知怎么想的。”

我见希尔德忙个不停,还要照顾各方的情绪,叹道:“还是不从政活得轻松一些。”

“我们过几天也去度假吧?”阿尔伯特说,“最近德国冷,刚好出国,让曼尼也放换换心情。”

“去哪呢?”我说,于是把弗里德里希的计划告诉了他。

“那我们也去意大利,看滑翔翼比赛。”阿尔伯特道。

“为什么也是意大利?”弗里德里希怪叫,“上天啊,难道我就不能摆脱这几个捣蛋鬼几天吗?”

阿尔伯特大笑:“你想把孩子丢给我们,休想。”

一阵争执声从门口传来,只见一个穿深蓝色工装裤的男人推着一小车红玫瑰又进|入会场,希尔德正跟他说玫瑰足够了。但那人声称是有人送的,已经付了钱。希尔德只得笑道:“大概是我爸爸怕不够,那就放在这里吧。”随手从车里抽|出一束,递给我们。

兰肯正给海蒂重新梳头,两边辫子从头上方包过来,上面戴了七八朵花,像花环一样。兰肯掏出小镜子让她照照,海蒂兴奋地跑过来让我和阿尔伯特看。我们都夸她漂亮,说花童就应该这样。

“妈妈也要戴!”海蒂拿了一枝花给我。阿尔伯特把茎枝折短一些,帮我插在头发里。

弗家的老大老二也得到他们擅长的“搞破坏”的任务,把一些玫瑰花扯成花瓣,一会用来抛洒。

时间差不多了,到处是人声笑声,可能有两三百人。弗里德里希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他家老大老二,两人还想从那花车里再拿玫瑰,但是背带裤工人不让。弗里德里希把两孩子拎回来,一边抱怨:“希尔德都说玫瑰花太多了,多拿几枝怎么了?再说不让拿就不拿,那么凶。”

婚礼终于开始了,希尔德在通道尽头站好,戴上了她那长到拖地的头纱。海蒂和曼尼跟在希尔德后面,帮她托着头纱的尾端。两个孩子平时都不会怯场,今天却很不寻常。

曼尼时不时回过头望我们,神色忐忑。自然还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我和阿尔伯特都向他点头,以示鼓励。

海蒂本来很高兴,有一只蝴蝶出现并围着她头上花转来转去,还落在她头发上。但随后她不知为什么开始发抖,放下头纱想要跑。曼尼拦住了她,但海蒂抖个不停,希尔德回身安慰也没用。我赶紧跑过去。

“妈妈,蝴蝶告诉我,今天会发生可怕的事。”她哭道。

“什么可怕的事?”希尔德笑道,“难道是我要脱离单身了吗?”

我也笑起来,抱着海蒂安慰她:“不管有什么事,我和爸爸都在这里,不要紧的。”

“今天人还是太多了。”希尔德说。

我心想也是,肯定是人多气场乱,海蒂和我一样对能量场敏感,大概是不舒服了。

海蒂哭了一会平静下来,红着眼乖乖拉起了头纱。曼尼伸出右手,握了海蒂左手,两个孩子各用剩下的一只手拉着头纱,海蒂放松多了。

“你真棒。”我亲了一下海蒂的头,走回了座位。回去后又见曼尼委屈地看着我,才想起来刚才应该也亲他一下。本来他长大了,已经不喜欢大人亲吻他了,但这几天他怕我们嫌弃他,我应该多照顾他情绪的。只给了他一个飞吻。

乐队开始奏乐,霍夫曼先生走过来和希尔德站在一起,希尔德做了个手势,带着海蒂和曼尼一齐向前走去,毛奇站在舞台前,伸手接过希尔德的手。我见希尔德用另一只手抹了下眼泪。

主婚人说过场面话以后,毛奇接过话筒,感谢自己父母,还提到我和阿尔伯特。

“我曾经在那个黑暗年代里差点死去,利益于西贝尔的帮助才活了下来。她还在离开柏林时保护了希尔德,使她没有受到伤害。我们衷心地感谢她!”

既然提到了我,阿尔伯特和我在座位上稍微起身向周围点了点头。几百人里,我似乎感觉到有一些不友善的注视,但一时又找不到源头,只见那个推花车的工人捧着一大束花来到了舞台前。

“怎么不坐下?”阿尔伯特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海蒂和曼尼刚才都紧张,我去看看,把他们接过来。”我走到舞台旁边,海蒂和曼尼已经忘了刚才的事,正在互相扮鬼脸做游戏。见他们没有要找我,我就站在后面没有叫他们。

这次婚礼没有请牧|师,而是由主婚人询问:“赫尔穆特·冯·毛奇伯爵,您愿意娶希尔德·曼夫霍小姐为妻吗?不论风雨和艰险,都与她共渡一生吗?”

“是的,我愿意。”毛奇诚恳地说。

主婚人又同样问了希尔德,她哽咽着答着:“我愿——”可我没有听清她完事的回答,突然响起一声“砰”的巨响。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一时愣神,但马上明白这是枪|声。

是那个捧了大捧玫瑰的男人!

他从花束里抽|出手|枪,冲着毛奇开了一枪,但没有击中要害,似乎只擦过了脖子。

周围惊叫声立起,许多人逃离现场,把我挤得向后倒去,但我努力躲过他们往前面钻,把两个吓呆的孩子拉过来。

只听又是“砰!砰!”两声,我刚刚把曼尼和海蒂搂到胸前,抬头一看,希尔德背后一片殷红,伏在毛奇怀里。她替毛奇挡住了两枪!

我听到她微弱的声音说:“我刚才说‘愿意’了,你听——听见了吗?”

“听见了!”毛奇嘴唇哆嗦着,“你不要说话!”他拼了命把希尔德往后拉,到舞台后面。这时枪手一个踉踉,一只拐杖飞来打在他头上。那是赫林的拐杖,枪手弯了下腰,转了好几圈,毛奇已经把希尔德拖走,枪手一时失了目标,有些慌乱。他胡乱举着枪,大喊着:“赫尔穆特·毛奇是德国的叛徒,德国的叛徒!”

在狂乱中,他竟然瞄准了我们。

我脑子一片空间,我本能地用后背挡住那人,推两个孩子:“快跑!”

海蒂脸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抱着我不动。“妈妈!”曼尼叫我一声,我来不及考虑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叫我妈妈,又说一次:“快跑!!”曼尼拉着海蒂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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