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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婚礼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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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医生呆了。完蛋,游戏规则一开始没定好。

“不对,你作弊——”沙医生气得不轻。

“谁让你一开始用三根,不用两根!”元帅得意道,“西贝尔父亲的位置归我了!”

沙医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火柴游戏是他提的,规则没定好也是他的责任。他委屈地望向我,我一时也没了主意。

“好啦,时间都到了,”伦德施泰特元帅这会和蔼可亲地说,“再过两分钟就要进去了,钟声就要敲响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楼。

呃,钟是坏的,大概没人来得及告诉他。真是一团乱。

这时希尔德从里面跑出来,对元帅说:“伦德施泰特元帅,阿尔伯特请您进去,担任他的父亲。”

“他把少将军衔带上了吗?”元帅昂头反问。

“其实也没关系,”我赶紧说,“您自己不就特别喜欢骑兵上校的军衔,所以一直戴着吗?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上校军衔,毕竟那是我们……我们……是他在劳斯多夫救我时的军衔。”

这理由太牵强,但元帅撇了撇嘴,也不说话。

“阿尔伯特还说,证婚人的角色也需要人,如果您愿意的话——”希尔德看着我眨眨眼,大概阿尔伯特在里面听说外面两人争起来,不希望我为难,所以派希尔德出来。

“好啦,父亲和证婚人少不了您,双重角色,至关重要,”沙医生催他,“您进去吧,钟声真的快响了!”

元帅进去后,沙医生如愿以偿地让我挽了他手臂,正了正眼镜和领子:“我以为只会有年轻男人为新娘结婚打起来,没想到老头子们也要争!”

我笑着把毛皮外套脱掉了,寒风吹过来,皮肤刺刺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从教|堂门口,兰肯小跑过来接过了我的外套,向我比个手势:“我一大早来的,亲爱的,你很漂亮!”

曼尼也伸着胳奔来,想要抱,希尔德大老远喊道:“弗里德里希,把曼尼带走!”于是跑到中途的曼尼被拦腰抄起,坐在弗里德里希肩头。虽然撅着小嘴略有不满,但“居高临下”的位置令他开心起来。

缓步走向里面,两边有很多微笑。冯·阿尔滕也来了,似乎想跟丽塔说话,但是被驮着曼尼的弗里德里希插了过来,阿尔滕被弗里德里希半边脸的伤疤吓了一跳,又有“高高的”曼尼阻挡,最终被挤到了兰肯身边。

经过门口时,希尔德把一大把一大把的玫瑰花瓣撒过来,我在满天花雨中走进教|堂。

“这时应该有钟声,教|堂的工作人员太不尽责!”元帅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尔伯特站在圣坛下向我望来,我向他微笑,虽然元帅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不要着急,但他还是赶过来几步,提前接过了我的手。元帅咳嗽一声,严峻的脸上露出微笑。元帅的副官梅尔上校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参谋少将的领章肩章。大概是元帅要求这些东西必须在场,而阿尔伯特又死活不戴,所以梅尔上校就充当了新军衔的“人形展架”。

“冷不冷?”他低声问我。

我摇头,其实胳膊上只有一层纱,已经有点失去失觉,但现在这时候,谁会在意那些。

“你好美,我想快点吻你。”他又低声说。

牧師清了清嗓子,我们两个相对偷笑,像班上说小话的学生。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牧師说,“今天我在这里见证一对相爱的人——我的主啊!”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听到了钟声,不是很大,但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钟声竟在这时响了起来。

钟声响起,其他人都不惊奇,但牧師慌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腰间,把一串钥匙摸起来看,“没有丢啊?”

钟声继续,牧師保罗慌道:“谁进了钟楼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会坍塌的!万一是淘气的孩子,我——我得——”他语无伦次地举着钥匙,但显然是想去看看。

看他这么着急,我想他的担心也是对的,万一有人被砸伤就不好了:“您去吧。”

阿尔伯特瞧着我笑了,低声说:“正在结婚,你把牧師打发走了?”

我也笑:“其时我们本来也不需要牧師。我只是觉得这个教|堂氛围好,让他当主持人。原本,我们有科雷格主持就够了的。”

“是。”阿尔伯特握着我的手,看着原本牧師的位置,我们都希望科雷格在这里。

牧師向教|堂的偏门小跑而去,阿尔伯特站到中间说:“婚礼继续,来,弗里德里希,你来继续问我们问题。”

“我?好吧!”弗里德里希把曼尼放下,准备走过来。

但一旁伦德施泰特元帅的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回事?在结婚典礼上,牧師的位置就是在圣坛上,就像士兵要坚守在阵地上一样!怎么能不负责任地临阵逃脱?”

“是的,元帅!”阿尔伯特的几个参谋和陆军指挥官的朋友大多在元帅手下服过役,一听到老元帅讲话,同时激活了条件反射,齐刷刷地出列应答,其中一个说:“我们把他给抓回来!”

两个年轻人三步两步赶去,一边一条胳膊把这矮胖的牧師几乎脚不沾地“架”了过来,重新“杵”到了圣坛前。

“我就说一边一个不行,像绑架一样!”沙医生低声咕哝道,他还在吐槽之前元帅的建议。

钟声还在继续,不是很规律,不知道那敲钟人是怎样敲响的。好心的牧師快哭出来了。

“趁着钟声,把您的问题赶紧问了,”我说,“然后您就可以快点过去查看。”

“好的,好的,”牧師说,转向众人,“今天,一对相爱的年轻人在这里举行婚礼!他们历经磨难,终于走到一起。他们将要组成家庭,让这份幸福持续下去……那么,有人反对这一婚姻吗?没有。好的!主认可了你们的结合。”

下面一片低笑,通常这个“有人反对吗”的问题之后,总要停上几秒,但牧師急得顾不上了。

“主从来被人催得这么急过。”冯·阿尔滕对兰肯说,兰肯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赶紧止住,她母亲是有信仰的,她虽然无所谓,但一般我不在她面前开宗|教玩笑。

“也不错,即使某位旅队长在场,也插不上嘴。”阿尔伯特低声道。我用手指轻轻在他掌心抓了一下。

牧師又转向我们两个:“那么,你们愿意结合在一起,共同面对今后的一切喜悦伤痛吗?你们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吗?”

问题这么浓缩,我和阿尔伯特相对低笑,元帅皱眉盯着牧師,就像法官盯着有罪的当事人,但为了顾全大局而没有发作。

“我愿意!”我和阿尔伯特同时回答道。

“以国家和教|会赋予我的权力,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牧師说,“交换戒指!”

我们互相给对方戴上了戒指。牧師一步步后退着,这次他选择了远离元帅的方向离开。

“元帅,他又要跑了!”阿尔滕在下面笑着叫道。

“主见证了你们的誓言,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婚姻中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不要忘记今天的承诺!”牧師停在半路,又大声向我们说道。

“我们会的!”我和阿尔伯特回答。

“不要阻止他了,”阿尔伯特向他解释,“钟楼是危险建筑,他怕有人敲钟出事。”

元帅听完,好像没听到似的,转而看向我。

“是的。”我回答了,元帅才点头,他走到中央对大家说:“牧師是个善良的人,怕敲钟的人出危险才几次想去查看。现在,似乎应该新娘抛花束了吧?”他看看我,我笑着点头。

“女性朋友比较少,单身男性也一起来接吧。”阿尔伯特说。

我转过身,把手里的铃兰捧花向身后高高掷起,马上转身来看。发现弗里德里希一马当先地跳起,一把抓住了花。

“给你,丽塔!”他把花递给旁边的丽塔。

“你这是什么意思。”丽塔往后缩。

“就是想问你,想不想考虑一下,嫁给我!”弗里德里希大声问。我心里直摇头,弗里德里希是个傻孩子,现在时机不到,这样问不一定有用。果然,丽塔脸色煞白,她双手挥着,随后跑开了。

原本弗里德里希也不会在意这点挫折,但是有人群里说了一句:“看看自己的脸也知道,那姑娘不会答应吧。”听声音是阿尔滕。阿尔伯特闻言紧皱眉头。

弗里德里希脸色瞬变。他脸上受伤以后,我们很快就接受了他的新样子,从不介意他的伤疤,现在却在这时候被人叫了出来。花束从他手里滑落,他整个人像霜打的叶子,蔫了下去。兰肯好心地捡起了花束,不让它掉在地上。

“好了,仪式已经完成,大家都去饭店,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元帅说,于是大部分人都离开教|堂,向饭店走去。

阿尔伯特去拉曼尼一起,但后者崇拜地看着元帅,站着不动。

“小家伙,要去吃饭了,你不走吗?”元帅见状,低头问他。

“您是元帅爷爷?”他眼睛闪闪地问。

“是的!”元帅挑眉,挥了一下手中的元帅权杖。

曼尼的嘴张成了“o”形,见到了小脑袋认知中最厉害的人,他激动得浑身颤|抖。接着跑到我身边,把我拉下来说悄悄话。我边听边笑。

“曼尼也想让您对他下命令。”我听完对元帅说。

“下命令?”元帅不解。

“我想,他刚才见您一句话调动几个年轻人,感受到了军令如山,希望您给他下个命令,他去完成。”

元帅呵呵大笑:“好!现在,曼尼要去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先急行军到饭店门口,然后把自己吃得饱饱的,——能完成吗?”

“是的,元帅!”曼尼挺着小肚子站直,小胖手行了一个很努力但并不标准的军礼,向饭店跑去。诺娜妈妈在后面小跑跟着。

阿尔伯特把毛皮斗篷给我披上:“得到了新头纱,钟声竟然也响了,这个婚礼有那么多遗憾,却也有意外的惊喜。”

“我不觉得遗憾,只觉得一切都很完美。”

“不是没有遗憾,”他说,“是你让这一切完美的。如果换了别人,肯定有各种不满意。”

我笑着拉拉他,让他停|下来。我从腰间的衣带上取下一枚小别针,那是一个新的白色小鸟的银质徽章。

老的那个猫头鹰徽章已经坏得只剩一半,他还勉强戴着。我知道它代表阿尔伯特对父母的思念,不忍丢弃,所以在维也纳买东西时,我新买了这个。

“当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猫头鹰,选了这只白鸟。算是我给你的小礼物。”我说。

“我们的父母都不在场,但我们都没有忘记他们。”阿尔伯特把旧的徽章取下,依然放进口袋,由我帮他戴上新的。

“我不忍丢弃那个徽章,不仅仅因为它代表我的父母,”他说,“而是在我心里它也代表你。”

宴会后,诺娜妈妈带着曼尼来找我们,曼尼递给我一个红色的木头盖子,手掌心大小。

“牧師保罗给他的,”诺娜妈妈说,“他说敲楼人在他去的时候已经跑了,那人不知怎么从钟上拉了根绳子下来,站在下面拉响的。他在地上捡到了这个红色的木头盖子,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给了曼尼。曼尼说这是一颗红心,要送给你。”

我又仔细看了看,盖子大略是心形,像是手工刻的,表面明显切削的痕迹,有点粗糙。小孩子喜欢捡些小东西,我随手放进了大衣口袋。

弗里德里希没有吃饭,提前走了。留言说是联队有紧急任务,但我们知道是因为丽塔没接他的花,再加上阿尔滕提到他脸上的伤。为此,阿尔伯特对阿尔滕十分不满,后来阿尔滕给我们敬酒,问我:“(兰肯)霍恩嘉特小姐是你的朋友,也是单身,没错吧?”他问这时,阿尔伯特冷着脸答也不答,我见他如此,也只是勉强笑了笑。

伦德施泰特元帅在宴会后和阿尔伯特聊天,两人都喝了点酒。

“下午我就要回西线去,继续坐镇我那不想打的战争了。”他问阿尔伯特,“你呢,有什么打算?毕竟升了——呃,我是说,原本的中央集团军也改组了,现在成了北方集团军,由舍尔纳元帅指挥。他跟我关系也不好,大概也不会让你回到他参谋部去,你要不要到西线来?”

“还不确定,”阿尔伯特说,“古德里安大将和莫德尔元帅都询问过我的意见,我这几天会好好考虑。”

他们都没有提及新得的军衔或科雷格的话题,也算各让一步。

快吃完时,丽塔把自己喝醉了,脸红红地趴在桌上,希尔德只好提前离开,把她送回旅馆。

宴会结束,兰肯要回柏林,阿尔滕坚持要送她去火车站。还说如果赶不上火车,可以找汽车送她回去。

其他人吃完饭各自离开,希尔德、丽塔、诺娜妈妈和曼尼几个留在莫德林,大家都累坏了,要在这休息一天。

“结完婚就要回去工作吗?”诺娜妈妈抱怨,“虽然西贝尔能回去我也很高兴,大家又都住在一起了。”

“不,我买了去海德堡的票,我们在那附近玩几天,“你们先回柏林。”

“曼尼也要玩几天。”曼尼说。

希尔德噗嗤笑了出来:“你不能去,你的,呃——爸爸妈妈要过两个人的生活。”

“我也想过两个人的生活。”

希尔德大笑:“你去了就是三个人了!他们就不能……开心了。”

曼尼大为不解,被诺娜妈妈笑着抱过去:“他们去的地方有森林树妖,有湖中仙女,见了小孩就要带走的!”

“真的吗?!”曼尼瞪着大眼,“可我不小了。”

“你才多大?”诺娜妈妈慈爱道,“乖,我给你讲个湖中仙女的故事吧。”搂着讲故事哄睡觉去了。

第二天在火车站,希尔德她们先登车去维也纳,和我们告别。

“好好玩!”她拥抱我,“施特恩太太。”

这称呼叫我一呆,她大笑:“几天后就回柏林了吗?到时我可能也还在,我们学校的孩子最近也要向柏林转移。唉,结婚了也才休息几天,这么短,能干什么?”

“阿尔伯特说在海德堡要送我一个礼物,”我说。

他见我送他小鸟徽章,说也有礼物给我,但怎么也不肯说是什么。“还说要带我露营,钓鱼,划船。”我说。

希尔德笑:“瞧你那满足的样子!别人结婚去意大利玩一个月,你啊,几天海德堡就把你哄得开开心心。换了我,绝对不行!”

我笑起来:“可是我还没有跟他露营钓鱼。他也没说以后不去意大利,战争结束我们可以再去。”

希尔德眼里忽然闪了泪,对阿尔伯特说:“西贝尔对感情要求很高,可一旦认定了你,又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你要是对她不好,让她伤心了,我饶不了你!”

“我也这样对自己说过。”阿尔伯特望望我说,希尔德和其他人一起上车了,丽塔自弗里德里希离开后一直沉默,这时只是向我们挥了挥手,也一起走了。

我们等了半小时,去海德堡的车次有变,阿尔伯特去办理票务,我在原地等待。等了一会有些无聊,坐在我们的行李箱上休息。

当啷声响,一个红色的木头盖子掉在我面前。看起来正是牧師在钟楼下捡到的,给了曼尼,曼尼又给我的那个心形盖子。我把它捡起来,想重新装进口袋。可手在口袋里却触到了原来的盖子。拿出来一看,两个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手掌心大的木头盒子。手工削的,勉强合得上。我又打开来看,看到新捡的这一边盖子里刻着几个字:“我的心本来就是红色的。”

心中一突,抬头望去,发现一个人带着黑色礼帽,穿着暗灰色的大衣,两手揣在口袋里,正微笑地看着我,是雷德。

我惊得站起来,四下观察,没人注意我们,我才继续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雷德走近了,看着我手中的盒子:“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能送什么。想送你红色的星星,但是那太危险了,而且也太难了,削好只怕手指要少掉几根。”

两人都笑了。

“这就很好,”我说,“你不应该来的。”

“舍伦堡突然决定放了我,”他说,“你没有答应他什么条件吧?而且你怎么又上了报纸?”

“是舍伦堡自己想通了,”我说,“报纸的事不必担心,阿尔伯特升了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希拇莱现在对我言听计从。”

他一笑,但目光里含着担心:“以后没有我在旁边提醒,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会的,”我说,“钟声是你敲响的?”

他点头。

“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我说,“不只是钟声,还有你没有把我交给莫斯科,尊重我的选择。”

“不要这样说,”他看着我,“为了不让希拇莱得到武器的灵感,你差点回不来,这些重大牺牲,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注定不会被人理解。但我知道了,理解了你为和平做了什么,就发誓一定要保护你,让你过上想过的生活。用你的话说,这是宇宙给你的报答。”

“这不是宇宙,这是你决定的。”

他微笑,然后问:“所以……嫁给了想嫁的人,幸福吗?”

“是的。”

“那就好。我要走了,娜塔莎——我是说,西贝尔。”他伸出手。

“再见,米哈伊尔,”我跟他握手,想到也许这是最后一面,眼泪几乎要涌出来,“我希望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娜塔莎。”

他定了一下,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你早就明白这个关于娜塔莎的误会,是不是?你是这么聪明的姑娘。”

“那答应我吧。”

“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再去寻找他已经找到的东西。”他柔声说。

他目光里有些哀伤,我说:“可我不希望你一直孤独,希望你也幸福。”

“我不孤独,”他诚挚地说,“从我把生命投入解放人类的事业之时起,我就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后来我来到了敌人的国家,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聪慧、善良,带着奇迹的姑娘,她理解我,保护我,我甚至还得到了这个姑娘所有的信任和友谊,从那时候起,‘孤独’就再也没有进|入过我的心。如果宇宙间有神,他也已经给了我报偿,——已经太多了。”

他松开握着我的手:“我要走了。好姑娘,擦擦眼睛,转回身去,装假你没有见过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回到你幸福的生活中,不要因为我的存在而悲伤。再见,我的娜塔莎。”

我点点头,拿出手帕把脸都擦干,又整理了帽子。一缕头发散下来,被风吹到雷德面前,被他伸手握住,将发梢压到唇边吻了。

火车站的钟声敲响12点,一声声,仿佛结婚的钟声仍在回响。雷德松开手中的发丝,凝视我最后一眼,转身走入车站来往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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