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从她的话语中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不禁道：“发生了什么事？”

“清浔不是与你一同去了天虞山么？他在那里发现了魔族的痕迹。”朝瑶道，“于是他吩咐部下去追，和你分开后自己也追了上去，将那魔族抓住了。因为与你同行的凡人说魔族与你走得很近，但你却未与清浔提过，他便没有主动和你提及。”

朝瑶继续道：“有凡人耳尖，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说那魔族身份很高，是个世子，清浔此次将人抓住，也算是大功一件。这倒不是主要，问题是他与天帝说经过的时候将你扯了进去，你现在有知情不报的罪名。”

“把人抓住了？要怎么处理？”扶桑道。

朝瑶诧异将他一望：“当然是处死，现在风头这么紧，魔族都龟缩在领地不出来，他这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么。我们虽没见识过，但师尊师叔的话总不会有错，魔神降世会使生灵涂炭，他身份高，又在这种时候敢到处乱走，自然不能放过。”

她看着扶桑默下去的脸，道：“天帝倒是没在意这个，他知晓你与师伯一样，一直都不喜欢参与进这些事情中，并未追究。”

浮玉和白敛早就避世多年，旁的神仙轻易见不着他们，且他们向来都是以仁义为主，纵使是魔神有可能重新出世，二位也是全权交给天帝做主，并不参与，连同座下弟子也是同样。

扶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

神界的天空向来布满阳光，这日却难得响起了闷雷，连响一炷香都没停下，扶桑搁下手中的书：“这是怎么回事？”

朝瑶眼睛没有从书页上离开，随意回答：“处决那个魔族的日子，听仙侍说，就在这会儿。”

“既是处以天雷之刑，为何还不结束？”

朝瑶手中的书轻轻倒下去，她略想了一下：“他有可能是魔神转世，自然要劈到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可能，我想着，约莫还得有一段时间。”

她讲完，又看向扶桑：“师兄，你是不忍心了么？”

嗯？扶桑微微歪了头：“我么？”

朝瑶点头：“不然你为什么总是问？”

扶桑笑了一下：“只是好奇罢了，来神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问问罢了。”

朝瑶却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师兄，那个魔族是什么样的人？清浔说那些凡人告诉他，那个魔族常和你走在一起，依你来看，他身上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像是魔神转世么？”

扶桑略想了一下，道：“没什么特别，当时凡人太多，我怕暴露身份，所以没有起冲突。”

“就这样？”朝瑶准备好听长篇大论，结果这么快结束，不免有些失望，“我听你屡次提到他，还以为总归有些不同呢。”

来到神界的这么多年她也没见着几个魔族，因为功课的原因也不能去看热闹，只好带着好奇去问扶桑，结果也没得到几句话。

“能有什么不同？”扶桑说，“不过是个魔族，死了便死了，这些年神界诛杀的魔族还少么？”

那个少年对他来说只是萍水相逢，连认识都算不上，只是比较聪明圆滑，知道如何不惹他不高兴罢了。他是魔族，在这种关头跑出来本就是找死，功力不够被抓回神界处死也是倒霉，与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

扶桑轻轻推开门，背身掩上，他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时殊，连呼吸也不自觉放轻了。

扶桑回了头，正与一双黑泠泠的眼睛对上，与万年前在天虞山相见几乎差的不多，时殊长大了，心性有了变化，一双眼睛却仍然清澈透亮。

“你醒了。”他说。

时殊点头：“师尊还记得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