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费劲地瞅,只可惜视线不能拐弯。他给纪延廷发消息问家里有没有小镜子,过了几分钟,纪延廷说找管家送上去了。
禾乐悻悻回了个谢谢。
江汀汇景不亏是顶级楼盘,效率就是高。纪延廷这头说完,那头门铃就响了。
门咔哒一下打开,禾乐还没来得及起身,管家没有停留放下镜子就走了。
他挪到玄关拿起镜子,伸手按住门把往下压,毫无反应。在门上摸索片刻没找到开关之类的东西,那就是外面锁的。
可是,大楼管家怎么进来的。
他惊恐地拿出手机,消息还没发过去,纪延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拿到镜子了?”
“......嗯。”禾乐迟疑地问,“大楼管家有你家密码?”
“没有。”
“那他怎么能开门?”
“我给他开的,让他把东西放鞋柜上就走。”
禾乐皱了皱眉,“那门也是你锁的?”
“嗯。”
“可我在里面也打不开。”
“我知道。”
眉间褶皱更深,禾乐问:“为什么?”
“防止你跑回来上课。”
禾乐翻了个白眼,忿忿道:“你这是监禁,非法监禁。”
“从哪里开始算非法?”纪延廷态度良好请教,没等他回答又说:“让你吃让你睡,还让你跟我的小鸟玩儿。”
“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纪延廷轻笑,“我看你人身挺自由的,还能躺在沙发上打拳。”
!!!!
禾乐惊恐回头,与点点面面相觑。纪延廷家里有宠物摄像头!他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
刚刚乱撒癔症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禾乐支支吾吾,半晌,把电话挂断。扶着后腰挪回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自闭。头闷在被子里不通气,血气上涌,轰一声炸开。
嘀嘀,手机响了两下,纪延廷的消息。
反正都那么丢脸了,不会更坏了。禾乐手臂软绵绵地滑开手机,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纪延廷:【作业帮你交了,现在去洗澡,十分钟后到家帮你涂药。】
“!!”
似乎、隐约、好像,他刚刚躺在沙发打拳的时候说早知道让纪延廷帮忙涂药就好了。
咚一声手机掉在地上,禾乐抱头无能狂怒。纪延廷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上学就上学,看什么监控,他不会是变态吧。
不对不对,他只是看点点,顺带看到自己发疯而已。他昨天接到电话知道他有危险就跑来,还把人带回家,纪延廷应该是好人。好人应该没什么世俗的想法或者偏见的。
让好人上个药怎么啦。谁还没个屁股呢,或许他的屁股比自己的好看多了,纪延廷还不屑于看呢。对,没错。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更何况他们还是同桌。禾乐觉得颇为有道理,挂上平和笑容站起来,弯腰捡起手机。
不紧张,不紧张。男子汉大丈夫,给屁股上个药再寻常不过。
可是!哪家好人上药前还专门让人先去洗澡的!!
洗什么洗,他香喷喷的,不洗!
禾乐倒回床铺,继续躺尸。当没收到那条消息。他现在是受害人,受惊不小心灵脆弱,就算是纪延廷也不能对他动粗,就不洗澡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十分钟,转瞬即逝。
房外大门应声打开,禾乐闭上眼,感受午后阳光倾洒在自己身上,很暖和,很平静,很适合睡觉。他很困,他很困,他很困......
“起来,洗澡。”
冷酷的声音打破美好宁静的午后。
禾乐按兵不动,敌方不受假象迷惑,径自上前欲先擒后杀之。禾乐噌一下捂着屁股闪到床另一侧,牙关打颤,“警告你别动手动脚,不然......不然......”
“不然你要怎么样?”纪延廷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喊非礼?”
禾乐撇着嘴不动。
“昨天在地上打了个滚,还不想去洗澡?”纪延廷沉下声,“去。”
“噢。”禾乐委屈巴巴去拿衣服,活像洗干净就要送上餐桌的小猪。昨晚太匆忙,他只拿了两套校服还有几件便衣。
没有内裤!
怎么办!叫勤叔送过来?好奇怪。不然自己悄悄回去一趟?虽然爸爸说那伙人已经被抓了,但一个人回去还是有些害怕。视线悄悄瞟到门外看手机的人身上,怎么说呢,就直接说自己忘记拿内裤了,让他陪自己回去一趟。
想想脸上便冒出意义不明的红晕。禾乐拍了拍脸颊,纪延廷又不知道自己是小同性恋,这没什么吧。听晓宁他们说住宿还偶尔穿错舍友的内裤呢,对男孩子来说这很正常。
禾乐同手同脚走过去,拽一下。纪延廷垂眸看他,微抬下巴,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