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乐看着他,对禾清培说:“我先想一下。”
挂断电话后,禾乐询问意见一样略显紧张的口吻与他闲聊,“今天开学典礼,你怎么没去学校。”
纪延廷一边摘护腕绷带,一边朝他走来,说:“无聊,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跟着他走到厨房,见他拿出冰水就往嘴里灌,禾乐小声说:“我也想喝水。”
纪延廷扫了他一眼,从消毒柜拿出杯子,给他装了杯温水。禾乐接过来,握着没动,慢吞吞地说:“刚刚是我爸爸给我打电话。”
“嗯。”纪延廷垂眼看着手机点餐。
禾乐接着道:“他让我去舅舅家住几天,直到他们回来,晚点舅舅就来接我。”
确认订单的动作凝滞,纪延廷抬起头,“在这儿待着不舒服?”
禾乐支支吾吾,“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纪延廷放下冰水,粗鲁地把他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就你那吃得比点点还少的胃口,能麻烦到哪儿去。”
“我还挑食呢。”禾乐贴近,“点点都不挑食。”
“怎么,挑食还要我帮你挑出来?爱吃不吃。”纪延廷把手机扔给他,让他自己点菜。禾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仿佛很高兴可以肆无忌惮点菜,“谢谢你啊纪延廷。”
吃过早午餐,禾乐打电话给禾清培,但是负责对话的是纪延廷。短短几分钟的通话结果是,在他们回来前,禾乐可以暂住在纪延廷家。
禾乐忍不住欢呼,纪延廷瞥了他一眼,调侃道:“跟我一起上学放学这么高兴?”
禾乐压下唇角,嘴硬,“我高兴可以多睡十几分钟,还可以每天跟点点玩儿。”
话罢,他催促纪延廷去学校,大条道理,“你又没有请假,不要旷课。”
“我旷课还少吗,不去。”
禾乐着急道:“我好不容易赶完了寒假作业,一定要交的,那我自己去。”
“回来。”纪延廷喊住他,瞅着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烦躁说:“我给你交。”
禾乐欢天喜地地去拿作业,收了一半,听见外面门铃响,过了一会儿,纪延廷领进来一个人。
“脱裤子趴床上。”
禾乐僵硬地转过身,“什......么?”
纪延廷理直气壮态度强硬,“你昨晚不是摔了屁股,让医生看看。”
禾乐惊恐地拽住裤头,“不用,一点儿事都没有。”
“你又不是医生。”纪延廷啧了一下,跟医生说:“你给他看,我出去。”
五分钟后,医生出来,说部分软组织挫伤其他没什么事,涂点消肿化瘀的药膏就好了。
禾乐把寒假作业叠在一起交给他,纪延廷搁在手边,“不急,先给你上药。”
“我自己上。”禾乐飞快说。
纪延廷上下扫视他两眼,挑眉,“你够得到?”
“够得到!”
“行。”
寒假作业跟着纪延廷走了,禾乐逗了一会儿点点后扶着腰到沙发坐下,对着面前的药膏陷入沉思。
手背到身后模拟了一下涂药膏的动作,够倒是够得到,只是不太清楚准确的位置。他有些懊恼地想,要是刚刚没有拒绝纪延廷的帮助就好了。
可一想到纪延廷给自己抹药的场景,头脑就开始充血、发昏。
禾乐!清醒一点。
他用力拍了拍双颊,后知后觉回味起昨晚俩人躺在床上纯聊天的情形。
......好像,也没有那么纯。他还钻了纪延廷的被窝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禾乐,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禾乐无力望天,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胆向横生了。牵着手抱在一起睡觉,下一步还要做什么,还有什么你做不出来的呀,禾乐!
躺在沙发上打了几拳空气,咿呀乱叫几句,禾乐声线虚浮地喊:“点点。”
小鹦鹉飞过来立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睨着他。
“我可能要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点点高声喊:“做梦!做梦!”
鹦鹉哪能共情人类,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抓起药膏回了房间,趴在床上,自暴自弃地半拉下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