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恕罪,我们庄主这几日在忙着山庄继承人的选拔,恕暂时不能相见,还请大人在山庄小住,等上一等。”
江迟暮和江萦怀到达新坡山庄以后,迟迟不见庄主来拜见,只派了一个下人来传话。
江迟暮旁边的手下吼道:“放肆!不知道我们大人是谁吗?如今大人传召,违命不从,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行了,不得无理。”江迟暮呵斥回了自己手下,又转向那个下人说道:“代我向你们庄主问好,不过还有一事,犬子贪玩,怕是中了庄主设在寨子外围的毒,还望庄主先把解药送出来解燃眉之急。”
那下人听完,恭敬地退下了。
那下人走后,江迟暮一旁的手下不服气的道:“区区一个小地主,摆好大的架子。大人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客气?”
“罢了,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迁就一些也无妨,别误了正事。”江迟暮拿起桌上泡得刚刚好的茶抿了一口,又问道:“薛亭宴呢?不是说他接到信已经先到了吗?怎么这么久不见他的人?”
“他呀,已经跟这山庄的下人们打成一片儿了,今日卑职还见他在比武现场主持抽签呢。”
“是吗?”江迟暮微微皱眉,看着手中的茶杯,一副极不满意的模样,只觉得这茶无论是色泽和味道都远比不上在京城时的好。
“叫他过来。”江迟暮将茶杯放回桌上,震荡出一圈圈涟漪。
“卑职只是觉得这事儿新鲜,去打打杂,若是大人不喜欢,卑职便离他们远些。”薛亭宴一进门便跪在江迟暮面前说道。
“不用,到时候去找柳休渐所说的山洞估计还需要些人手,你跟他们多建立一些联系也是好的。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些。”江迟暮示意他起来,接着说道:“阿砚怎么样了?”
薛亭宴看了看江迟暮,老实交代:“少主他整日与裴小将军待在一处,还有太子殿下也在,另外身边还跟着两个姑娘,不过对搜查一事,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进展。”
薛亭宴心中正疑惑着,竟然两人都在同一个山庄内,为何不直接把江砚叫过来,非要在这为难他。
“我不是问这个。”
“那……恕卑职愚昧,大人是问哪方面?”薛亭宴嘴上小心翼翼的询问,在心底早翻了他一百个白眼了。
“他……情绪怎样?开心吗?”江迟暮站在窗前,月光投射下来,洒在他修长的身上,将他的影子也拉得很长,他站在江迟暮的影子里,听不出他话中的半点情绪。
“……这……卑职不知。”薛亭宴如实回答,料想这位大人的问题是愈发地刁难人了。
漆黑的夜色中,星光稀疏,月华朦胧。山庄之内烛火摇曳。
洛成弃隐匿于暗处,一身黑色衣袍在黑暗中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宛如黑夜中的猎豹,注视着对面一间厢房内微弱透出的灯光。
洛成弃眼睛紧盯着房间内的人影,直到薛亭宴从里面走出来,他立即吹了一声轻快的鸟哨。
薛亭宴闻声,立即往他的方向赶来。山庄晚上静谧的氛围为他们提供了理想的庇护。
“喏,主子让我给你的。”
洛成弃照旧把一个信封给了薛亭宴。他迫不及待的就也拆开细细来看,一旁的洛成弃投来了一个极不屑的白眼。
薛亭宴一直到现在拆开为时不妥,连忙收好信。
“对了,今天多亏了你抽签时相助,让我与江砚交手。”
“这倒是小事,只是卑职不明白,大人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洛成弃又斜着眼瞧了薛亭宴一眼:“怎么,就你能打入他们内部,我不能?”他那双眼睛与江砚实在是很像,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如同陶瓷般晶莹剔透,仿佛远古传世的玉石,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神秘和危险。
一颗位置恰好的痣落在眼下,眼神流转之间满是陌生而又诱人的风景,宛如置身于茶马古道上的商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恶毒的蝎子狠狠扎一口。
而江砚的眼睛更像是揽月的江水,如同一汪清泉在高山上奔涌而下,墨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无数星辰,虽然带着些距离感,但总是璀璨而明亮。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你不也没成功吗?”思绪将薛亭宴拉回现实,他反驳道。
“成不成功不重要,达到目的就行。”洛成弃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包,递给薛亭宴:“主子的命令,让你尽快斩草除根。”
薛亭宴借过那个药包,眼中满是震惊:“这么快就要动手,不是说等找到山洞之后再做打算吗?”
“夜长梦多,已经锁定大概的范围了,到时候主子自会派人手过来,主子的计划你就不必多问了,叫你做什么你去做就行了。”洛成弃说完就要离开,却被他叫住了。
“大人已经怀疑我了,近期内根本不好动手。而且你也知道。江迟暮生性多疑,衣食住行都要经过专人检测,你叫我如何下手?”
“主子叫你去做的,又不是我让你去的,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下手?别忘了,是谁救活你那体弱多病的妹妹的。主子的恩情,你不能不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