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亭宴起床的时候,四处都找不到江砚。
要不是江砚及时想起来,给他回了封信,估计他就要飞回去,跪在江迟暮面前求他恕罪了。
薛亭宴带着一行人赶到裴空逐落脚的地方,冲上来便对江砚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见他平安无事,他才呼了口气,说道:“少主这是要急死我们。你忘了出发前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你擅自行动吗?”
“行了,我没事。那客栈有些古怪,你今天带人去查一查,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薛亭宴点点头,看到裴空逐懒散地靠在宽大的椅子里,翻着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兵书。
薛亭宴对着他微微行了一礼:“我家少主的伤还未痊愈,既然小将军也来了江南,属下不在的时候,还望小将军多替我护着我们家少主一些。”
薛亭宴不知道裴空逐来江南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从裴空逐看江砚的眼神里相信,他不会加害于江砚。
“亭宴,休要多言!”江砚面色不快地制止他。
但是裴空逐却很是满意的模样:“你倒是比你家主子会说话的多。”他看了江砚一眼,接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定会好好护着他。”
皇城帝丘。
秦向枝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案翻着泛黄的书卷,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姑姑。
秦深栀——皇帝唯一的妹妹,大秦的长公主。
如今皇帝不在宫中,把一半的朝政交给了秦向枝,但实际上大半的实权留了他的妹妹。秦深栀虽比她皇兄小十来岁,但是从小便十分好学,知书达理,在治国理政上也毫不逊色半分。
“姑姑,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秦向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那便歇会儿吧。”秦深栀放下手中的书,接着说道:“下午我传了太子太师过来,好好让先生教你。”
秦向枝听闻下午还要呆在这儿学习处理朝政,他有些不太乐意:“姑姑,今日要学的东西很简单了,我已经学会了,下午能不能……”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你觉得今日的东西简单,可来日你所觉得简单的东西都汇聚在一起时,你未必会运用。你如今不肯沉下心来学习这些细小的东西,来日怎么掌管国家大事?你父皇如何能够放心将整个大秦交到你的手上?”
秦深栀絮絮叨叨地教训着。
皇后走的早,她这些年来深觉对这孩子缺少了管教,让他养成了这样一副整日游手好闲,玩物丧志的样子,内心深觉有愧与皇兄皇嫂,她也确实没不放心把大秦的基业交到他的手上。
“好好好,姑姑你快别说了,听得我头疼。”秦向枝复又坐下,这下连吃午饭的兴致也没有了。
百无聊赖的翻着书,他突然看到上面有介绍百姓种植的话:在民间,铁锹主要用于堆积泥土,锄头主要用与开拓锄地、播种、锄草……二者无可替代……
秦向枝突然间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果园中遇到的那个太师府的小公子。
也不知道裴空逐把他的东西还给人家没有,他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望着晌午的太阳,秦向枝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宫外做什么呢?真好啊,他们都是外面自由自在的鸟儿,只有自己,被困在囚笼之中,每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一整个上午,江砚这只自由的鸟儿都被困在裴空逐的房间。每当他想出门时,裴空逐总是要跟着他,美其名曰保护他。
江砚不知道裴空逐来江南的目的,当然,江砚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目的。
“小将军此番下江南是出来游玩的?”江砚觉得如果在这儿再待下去,实在是虚度光阴。
“非也。”
裴空逐懒散地靠在宽大的椅子里,翻着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兵书。
“那你为什么不去干你的正事,你守着我做什么?”
“打探消息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不就行了,何必劳烦我亲自去。再说了,我都答应你的手下好生护着你了,若是食言,那我面子往哪儿放啊?”
前半段也许是真的,至于后半段,完全也是裴空逐瞎扯的。只是他不知道江砚此行的真正目的,但一定也是奉江迟暮的命而来,他倒要看看,那老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
“少主。”门外传来薛亭宴的敲门声。
他进门后刚要向江砚禀报,但又注意到裴空逐在,不动声色地撇了他一眼,江砚会意,见裴空逐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叹了口气:“你能打听到的,想必小将军自然也能打听到,不必绕弯子,直说便可。”
薛亭宴干净利落地回禀:“那些人是自南宁国而来,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
江砚立马想到了南宁国武平侯段与适,有关长生的消息就是他告知他义父的,看来这位侯爷想要的不只是皇位。
见江砚面色凝重,又牵扯到南宁国,想必这江南必是有什么他们都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