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江砚一看到他便想起了那块手帕。
说好以三日为期,可裴空逐到了第三日还未将手帕送过来。江砚无法,只得又去了一趟将军府,但是却吃了闭门羹。
裴空逐像是故意躲着他似的,到了天黑也没回来。
时间紧迫,江砚不得不先撂下此事,启程前往江南。但他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到裴空逐。
“我并没对她做什么,小将军莫要以一孔之见穿凿附会,血口喷人。”
“剑都拔出来了,还说不想做什么。”
江砚懒得搭理他,招呼人转身就要走。
裴空逐却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给扳了回来。
“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那不然呢?”江砚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听闻太师府财大气粗,可伤了人却连一点赔偿也拿不出来,可见传闻终究是传闻,做不得真。”
裴空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度,一行人在这儿站了许久,地上又跪着一个湿漉漉的女子,一时之间竟聚了不少看客,街上的行人也纷纷侧目。
“什么?他们是太师府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咯?那女子也怪可怜的,怎么偏偏招惹了他们?”
“是啊,如今这些达官贵人啊,可都是一毛不拔的!”
人群中议论四起。薛亭宴上前一步,在江砚耳边提醒道:“少主,我们还是给点东西再走吧,不然恐怕难以平息民愤。”
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江砚心中也明白,尽管事实并不是那样,但是人们就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偏听声音最大的那个人的话,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样,其实他们并不在乎。
江砚微微点头,示意薛亭宴给了那女子一些钱财。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那含笑浅浅的人,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这总行了吧?”
裴空逐瞄了薛亭宴扔给那女子的荷包一眼,鼓鼓囊囊的,里头应该有不少钱。
“不愧是太师府啊,出手就是大气。”
说完,他又朝江砚走近了一步,在他耳边低低说道:“不过,此趟江南之行应当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日吧。江少主,你们这么多人,能撑得下去么?”
“不用你管!”江砚着实是被气的不轻,在这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旁边的看客看事情已了,差不多也该散了,此时那女子却突然大叫一声:“我不要钱,我就要带你回家见我阿娘!”
江砚灵机一动,像是突然找到了反击的好机会一样,抛给裴空逐一个眼神,像是告诉他:看吧,这分明就是这女子有病。
裴空逐也愣了愣,旋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江砚。
江砚不解,但是在听到裴空逐的下一句话之后更加气结。
“我说,你该不会是把人家给睡了,现在不想负责吧?不然她怎么钱也不要,偏要带你回去见她阿娘。”
“你!”
若是那把剑现在还在江砚手中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朝他劈过去。
江砚不欲与他多做纠缠,也不再管地上的那个痴傻女子,拨开人群,带人径自离开。
裴空逐一到金华城,就看到了这一出。他让手下将那痴傻的女子送回家,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他母亲告诉他的那个地点,去寻他的姑婆。
可是到了那儿以后才发现,他母亲所告知他的地方,是一座青楼。青楼门前的女子大方揽客,楼上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醉花楼。
想来是消息有误,时过境迁,也许姑婆并不住在这儿了。裴空逐刚要走,就在门口出来的人群中看到了他的手下。
他走过去,在那手下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叫你好生把人家姑娘送回家,你倒好,送到青楼里面来了。”
手下吃了他一巴掌,捂着头,冤枉的喊道:“不是啊公子,我问那姑娘的家在哪儿,她就带我来了这儿。”
裴空逐狐疑:“当真?”
手下撇了撇嘴:“我哪敢骗你呀,那姑娘一进门便轻车熟路的上楼了,也没人拦她。倒是一群女子把我给围住了,我这才脱身出来。”
裴空逐想了想,觉得今日可能确实错怪江砚了。他对江砚说什么来着?
噢,对了,他说江砚把人家姑娘给睡了,想不负责任的走了?
这话着实有些过分了,真是要睡,也是这姑娘把他给睡了。
裴空逐摸了摸衣袖,从袖中抽出了那块手帕。
那手帕上有着江砚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气,晚风一吹,便萦绕在裴空逐的鼻尖,气清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