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明白了,兹事体大,已不是寻常生意,本宫会禀明陛下,尽快给你个答复。”崔玉臻收敛心思,认真承诺。
石兰微笑:“民女感念娘娘和陛下的爱民之心,能有机会略尽绵力,民女荣幸之至。”
崔玉臻微笑点头:“辛苦你了。此番回转,你可还与本宫兄长同行?”
石兰微微低了头:“事关重大,待定下来,民女需得立即南下,侯爷身份尊贵,当是不会前往的。”
崔玉臻细细观察她的情态,心中也有了判断,闲话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娘娘,那石小姐再如何也不过是平民百姓,您有差遣,直接吩咐便是,怎的如此客气?生意做成了,对他们漕帮也有数不尽的好处呢!”阿蔷有点儿不解。
崔玉臻叹口气,反问:“这是让他们提着脑袋做的生意,本宫一张口他们就得去肝脑涂地,难不成就因为本宫是皇后?”
从前她确实这样以为,可是死过一次之后,她不再这么想了。
阿蔷似懂非懂:“可是为主子尽忠不是应当的吗?”
阿芙倒是明白几分,便说:“你啊,该动动脑子,你忠心,还不是因为娘娘待你好?不然,一样的忠心,也是有长短的不是?远的不说,你看庆云宫那位,身边人还都是娘家带来的呢,有几个得用?”
“再说了,你还看不出来啊,这位石小姐日后说不得要进侯府呢!”
崔玉臻笑笑:“此事莫要议论,不可伤了石小姐的清誉。不过阿蔷啊,以后还要好生同阿芙学着些,不然就多去听听小金说话。”
李元璟散了朝回来,看到崔玉臻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心中的烦闷都去了八分,含笑问起今日如何。
待听了崔玉臻的话,他想了想,道:“她既如此说,想来南方是有把握的,朕就叫陈祈年派一路禁军在直沽接应押运便是。”
这事儿交代下去,北方的旱情越发严重起来,开始有百姓外出逃荒的迹象了。
国师的求雨仪式很庄严,但没奏效,不过如今满朝尽知,陛下找到了一位文采风流的饱学之士。若在平时,大家必要打探一番,可现在大灾当头,也没几个人有这份心思了。
就在这么个紧张的时刻,诚王遇刺、各地常平仓中无粮的消息忽然就传开了,一时之间更是人心浮动,民愤高涨。
户部尚书孔大人一点儿也不敢摆皇帝岳丈的谱,终日为粮食发愁。李元璟也不给他面子,当着满朝文武斥责了户部好几次。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皇后母族发生兄弟阋墙的事儿,并没在京中引起太多关注。
“……判了流三千里,已经上路了。族长亲自开祠堂,把他逐出了宗族,此事也就这样罢。”刘氏进宫来看女儿,先说起这件事来。
崔玉臻点头:“母亲不需要觉得如何,族里便是有什么说法,也不必在意。大哥才是苦主,且大哥才是侯爷,咱们何必要去为了他们委曲求全?”
刘氏道:“你大哥也是这般说,倒是我想岔了。”
“不过,我如今也就剩下一桩心事了。”刘氏接着说,“你大哥……只怕你早就知道了,我连他堂堂的侯爷出去跑商都不在意了,还怕他娶个商户媳妇不成?倒叫你们一个两个的瞒着我。”
崔玉臻也不瞒她:“晓得娘最是通情达理的,不过这石家原可是要招赘的。”
“招赘?那可不成。”刘氏惊讶了一下,说着也就笑了,“罢了,就这一条,横竖只要不是招赘,我便无妨了。石家姑娘走了,你大哥虽然嘴上不说,可我听青竹说,他日日挂记着呢。”
“那娘就回去准备起来,要娶儿媳妇了。”崔玉臻微笑。
“你呢,陛下对你可好?怎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刘氏笑过了,又问。
崔玉臻微微收敛了笑意,垂下眼睫:“娘放心吧,陛下对我很好的。子嗣的事儿都是老天爷的赏赐,等着便是。”
“不过我瞧着,你的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坦吗?”刘氏盯着她看,“没请平安脉?”
一直在崔玉臻身侧侍奉的阿芙忽然变了脸色:“娘娘,太夫人,娘娘这个月的月信已经迟了五日了……”
刘氏瞪圆了眼睛:“这、这,你们也太大意了!还不找太医来瞧瞧?”
崔玉臻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就淡定起来:“才五日,不若再等等,平安脉都没把出来,现宣了太医也是一样的,很不必着急。”
“不着急什么?”李元璟迈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