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为了避免被误会,解释起“床”的作用,“那张床被搬过来,是因为我想躺着看你受罪,你别多想。”
“魔主,你还要和我解契吗?契书还在我这儿,之前未完成的事,该不该继续?”
昆澜之前只是在逗弄对方,见云止当真,只好以一桩正事终结话题。
云止转了转眼睛,问:“你是不是又想用这招哄我留下,你真的会配合我解契?”
“这张契书留不住你,我又何必死缠烂打?断了这层关系,等于向自由迈进一大步,你一定很期望吧。”
昆澜话虽那么说,却不肯从灵台中取出契书。
她在等云止的不同意。
“回到济世宗以后,我会遵从你的意愿,解除师徒关系,撤掉你的入宗档案,通行戒也会还给你,你我就当从未见过,这样的自由,你喜不喜欢?”
昆澜在设身处地的模拟分离。
云止一时没有说话,她从未想过,昆澜竟然比她早一步想到分别,情景预演又是那么的实际,就好像她真的与昆澜断去了所有联系。
“不可以这样。”云止心跳有些失衡,脸色也白了一些。
“你不可以提出解契,要提也是我提,我们可以在离开魔界前宣誓解契,还有两日的期限,在此之前,不要再提此事了。”
昆澜点头。
她不会被云止急着送出魔界了,解契也成了一件可以拖延的事,多亏她激发了云止对分离的恐惧。
如果云止没有在梦里梦外和她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又怎会害怕解契以后的注定分离呢?
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她只敢用这一次,因为她比云止更害怕分离,当她说出离别的细节,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就像挨了一斧头,直劈劈的砍下去。
“魔主,我没有别的理由让你留下来了。你和我相处的时间越久,心脏的负担越重,请离开吧。”
昆澜收起掌心的灵力,垂下双手,闭上眼睛,无意互动下去。
云止哦了一声,有些怅然若失。
梦里和昆澜那么甜蜜,梦外的她何时变得那么脆弱,受不得一点冷遇。
她不舍的抱了一下昆澜,把对方体内的魔息几乎全压制了下去。
昆澜腰上和左脚上的铁链,因为魔息衰弱到无法感应,自觉缩回到梁柱上,沿着柱子绕了几圈,趋于隐形。
如今的昆澜只被一根锁链缠着,除了不能离开灵泉殿,行动非常自由。
她右脚上的锁链,链条根*部藏于灵泉底,不影响沐浴更衣。
云止隔空取物,从昆澜的寝殿衣柜内翻出五套红衣,是之前为昆澜定制的新衣,她全都取了过来。
昆澜没两日就要离开魔界了,可以白天换一套,晚上换一套,临走前换上最后一套,每一套都必须穿给她看。
她找出一套无袖的长裙款式,施法叠在池边,剩余的四套全被她挂在置衣架上。
她有正当的理由要求昆澜换衣服。
“昆澜,这两日你要顾及魔后的体面,衣服破了就赶紧换下来,不然传出去,众魔以为我在虐待你。”
她又不知从魔宫哪一处隔空取来了一篮新鲜的芍药花瓣和兰草片,搁放在池边的矮几上。
“我们魔族爱泡花瓣浴,你身处魔界,也得入乡随俗。”
她不忘交待最后一句。
“我去处理公务了,你不要锁门,晚上我还来见你,你最好是换上新衣服等我。”
昆澜像一只小狗一样,频频点头。
现在离晚上不过半日光景。
云止满意离去,捎带给昆澜合上殿门。
昆澜新换上的衣服要是被她烧出一个洞,岂不是又能见到昆澜换另一套新衣服?
她的如意算盘,在关门的那一刻,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