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太近，顾渊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靠在他面前，让他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危险感，顾寻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不自觉的开始紧张和不自在，要不是被抓着，他现在就会跑出二里地去。

药碗被送到他的嘴边，胳膊上的力道加重，捏的他连骨头都觉得有些疼，“喝了。”

多年相处的经验告诉他，现在不顺着来，顾渊马上就会开始发疯，他一疯起来，这屋子都不够他拆的。

顾寻风就着顾渊的手，一口一口的将药喝完，他难得喝的那么干净，还一声难喝也没喊，听话的都有些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喝完了药，他才抬眼去看面前的人，胳膊上的力道已经减轻了些，顾渊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他对着顾渊笑了笑，正要说几句好话给顾渊听，刚一张嘴，就被塞进了一颗糖，他下意识的嚼了嚼：“莲子糖？”

顾渊的神色恢复如常，瞳孔也变成了常人模样，松开了他的胳膊道：“看来你吃过的东西不少，这是番禺镇的特产。”

“庐州城每年南来北往的商客不少，各地的特产我都尝过一些。”

看着顾渊拿出来的一小袋，顾寻风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走的时候再带些吧。”

“随你。”

等嘴里的苦味慢慢消了，顾寻风才继续开口道：“明日我要出去，你要和我一起，还是……”

“和你一起。”

顾渊不等顾寻风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随后又从桌下拿出了一柄剑放到桌上，很明显是一柄真剑，也不知道顾渊是什么时候去买的。

顾寻风解开缠着纱布的手腕，顾渊的血当真是疗伤圣品，喝完了药才不久，他手腕上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但就算如此，对他的内伤却疗效甚微，喝了这么久也只能做到暂时稳定他的伤势不再恶化而已。

“……阿渊，你的血给我才是真的浪费了。”

顾渊拔出了剑塞进他的手里，显然是不想再和他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顾寻风看着手中的长剑，算不得什么好剑，做不到削铁如泥，但看着剑柄上镶嵌的精美宝石与精细花纹，就知其虽品质一般却价格不菲。

只是屋子里施展不开，正巧现在院子里空旷得很，很适合用来练剑招，他提着剑拉开门出去，一边走一边问：“你哪来的钱买剑？”

顾渊勾唇一笑没有回答，顾寻风回头看了一眼又问：“你还有多少钱？”

顾渊的笑意淡了一些，没说个具体数目，只是道：“比这金府的多。”

“啊？”

只是顾渊的嘴实在严实的很，无论顾寻风怎么旁敲侧击的问，也再也套不出半点消息，反倒是练了半夜的剑给顾渊看，最后累的什么事都不愿意想，回屋后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日辰时，顾寻风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醒了之后才发觉自己昨夜睡得太沉，不过倒是一夜无梦，睡得香的很。

他刚要起床，就看见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他猛地坐起来，那人被他的动作吸引，转过身看过来，正是顾渊。

顾寻风呆了一会，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昨夜是怎么和顾渊睡在一起的，不过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无伤大雅，从前找不到房子住只能睡野外时，若是天气寒冷，他们还会抱在一起睡来取暖。

顾渊下了床，整理衣服时对他道：“你夜里会说梦话。”

“啊？”顾寻风愣了愣，心想难道是他昨晚做梦了，只是他没记住，“抱歉，吵到你了吧。”

“不是昨晚。”

顾渊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扔给他，顾寻风接过来，心里还想着顾渊的话，“是在客栈的时候？”

“在客栈时，你只是偶尔说。”顾渊穿衣服的动作快得很，只是谈话间便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如今没有半点警觉性，在庐州城时，我夜里常会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