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让你去相亲，你嫌商业联姻丢人。”柯宴讥讽一笑，“现在后悔了吧？”

柯盛凡面色骤然紧绷起来，身体向后仰，坐在老板椅上，合上了眼睛。

柯宴没再理会他，转个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他走后，柯盛凡才把眼睛睁开，盯着他的背影拧起眉。

*

明天是周六，顾泽桉和柯宴约好，今天晚上去看个电影。

顾泽桉去取票，柯宴下楼买晚餐，取好票后坐在休息椅上，无聊等待柯宴回来。

距离开场还有四十分钟，时间非常尴尬，来不及进饭店，看完电影再吃又太晚。

柯宴买了汉堡套餐，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电梯上来。

“别着急啊，跑什么。”顾泽桉拿纸巾替他擦脑门上的汗，“外卖员都没你跑得快。”

“我是你的私人外卖员。”柯宴弯着腰亲了他一口。

顾泽桉顿时心如擂鼓，眼睛瞄着四周的人群，旁边有对情侣正在偷看他们，见顾泽桉转头，立刻又把视线收回去，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泽桉前所未有的紧张，虽说他不希望偷偷摸摸，但也没想过这么光明正大。

柯宴在他旁边坐下，把汉堡纸打开，往外翻折，然后才递给顾泽桉，“拿着。”

顾泽桉接过汉堡后，柯宴又把可乐举起来，插好吸管塞进他嘴里。

顾泽桉喝了口可乐，面色讪红，“咱俩这样是不是要招摇了？”

柯宴眨眨眼：“你的意思是包场？还是把电影院包下来？商场我可包不起啊。”

顾泽桉被他逗笑了，低头吃汉堡。

吃完汉堡，柯宴又去买了桶爆米花，差不多就可以进场了。

挑了一部喜剧片，屏幕暗下来之后，拘束的心情也舒缓下来，顾泽桉看得哈哈大笑，在一片光影转换间，白光照在脸上，顾泽桉恍惚意识到，身边没有笑声。

他在黑暗里扭头看去，半影间的少年面色深沉，低垂的眼眸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顾泽桉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柯宴回过神，苦笑了一下。

“要不别看了，我没吃饱，肚子饿了。”顾泽桉把头凑过去，小声说。

“那走吧。”

顾泽桉站起来，俯下身从座椅前穿过，柯宴始终牵着他的手，出了电影院也没有放开。

两人从直达梯下去，往停车场去，上车之后，顾泽桉才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柯宴问，“去吃小炒？”

“行啊。”

家附近那间小饭店，天热起来之后，生意红火，室内都坐满了，两人被安排坐室外的小方桌，点了两三道家常菜。

顾泽桉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柯宴，柯宴把筷子握在手里，有点闷闷不乐地问：“你和席政南最近常联系？”

“正常工作往来。”

“你俩以前在学校要好吗？”

顾泽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无奈摇头。

“笑什么啊？”柯宴抱怨起来，筷子拨了两下菜。

顾泽桉朝服务员招手：“来一份小龙虾。”随后对柯宴说，“我以前不爱吃这玩意儿，吃起来费劲，又总弄到衣服上，现在就不一样了，跟我媳妇儿在一起，吃什么都开心。”

“神经。”柯宴嗤笑，“你他妈就是想找保姆。”

“你不是答应给我做一辈子保姆吗？”顾泽桉轻轻地说，微撇过脸，习习夏风拂过他泛红的耳廓，吹起一缕散乱的头发。

“你记得？”柯宴一眨不眨望着他。

顾泽桉嘴角抿起笑，过了一会儿才说，“想起来一点。”

“哥，我喜欢你。”柯宴舔了一下嘴唇，露出苦涩笑容，“我就希望你有一天，不只是需要我，也能喜欢我。”

他说：“我希望我的不可替代性，成为正无穷。”

“不可替代性不存在正无穷，记不记得企业整体价值评估理念？”顾泽桉放下筷子，笑看着他，“整体价值不是各部分的简单相加，你的家务做得再好，也不会为你无限加分，不可替代就是不可替代，柯宴。”他伸出手，隔着桌子捏了捏柯宴的脸颊，“你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