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等君有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不知何时脸上已清泪两行,赶紧拿袖子擦掉,反正是和芳斋的衣服脏了也不关我事。虽然未能完全得知自己身世都真相,但是由于天宙之间使用有冷却时间,君有榆只能遗憾准备离开,离开前多瞅了两眼电影屏幕却没想到会有惊喜。
场景同样是一亩三分田,只是似是荒芜已久,连屋子都不见了。带着鬼面的人与鬼麒麟一同进入进入一亩三分田的地界,本是满心欢喜,却不料入目竟是荒凉之景,瞪时怒火高涨。
“怎会!小妹明明给我的地址就是此处,怎会空无一人!”
“看样子人家是早一步搬走了,你来晚了。”鬼麒麟一如既往尽职尽责的吐槽。
“灵兮既然给了我地址,肯定不会贸然搬走,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小妹她从来依赖我,这次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鬼麒主未握着白骨扇的手指甲死死嵌入掌心,脑子顿时闪过无数阴谋论。
“你妹从小到大驴你的次数还少吗?滤镜收收吧。”
“闭嘴!”鬼麒主难得怒气高涨吼了鬼麒麟,却是骤然一熄火,满身丧气蹲在桑榆树下。“小妹她她竟然不要哥哥了,连搬家都不肯留下一丝信息给我。”
“说不定是事态紧急,根本没想到你这茬?”日常吐槽完了就该进入正题了,毕竟都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忽然失踪不留半分消息,说是没有一点着急肯定是骗兽的,就连上次丫头私奔都记得给自己留纸条,这次住地无人,鬼麒麟也是心中莫名的不安。身为伏家守护神兽,他可以隐约感觉到伏家血脉,丫头确实在这里呆过,然而她的气息却似被什么掩盖阻断,它有预感,若是这次找不到丫头,恐怕这漫长的兽生都再也见不到了。
鬼麒麟并没有想到它这个念头在很久以后被证实,那时因为血河战役鬼麒主无法抽身太久无法细找只能赶忙回去,之后鬼麒主身亡,鬼麒麟被封印在释魔录内。
直到很久以后,圣母九婴为了魔君再开释魔录,地茧无限试图以鬼麒麟来寻找鬼麒主,却不料被人半路截胡,把鬼麒麟拐跑了。当鬼麒麟看见吊着半口气活着的小兔崽子时,它明白自己已经再也见不到那个活泼好动爱驴人的疯丫头了,但还好疯丫头还留了个喜欢作死的小崽子,未来可期。
直到出天宙之间,君有榆脑子里都在被我家关系贼乱刷屏,差点出门撞到人。看着对面一本正经假装鬼麒主的越骄子,刚被揭露自己老妈真身的君有榆真的觉得贼尴尬,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来着的。
“好巧,你可也来天宙之间看电影啊,上次大圣果还没喝完要打个地铺一起喝吗?”君有榆从袖子里拿出茶壶诚恳的说到,直接把越骄子还未出口的挑衅硬生生噎了回去。
你咋还记得这茬呢,越骄子努力维持自己反派人设不被这个家伙带歪,一声冷笑,开口嘲讽:“原来天迹留于此处的后手就是你吗,扶摇北海君有榆?”
不知为何,莫名听出了原来你当初去围观天地解招现场不是为了人觉的委屈,君有榆也不接口,反而是一本正经地反驳:“是店家和芳斋,不是扶摇北海,你认错人了。话说,这杯大圣果你是喝还是不喝,给个答案呗!”
“我,喝!”鬼麒主无所畏惧,越骄子一个转头面具微掀抢过君有榆手里的茶壶一口闷,豪爽程度让君有榆都有点茫然。他其实给人准备了茶碗,为什么对方要拿茶壶灌,那可是他之前在天宙之间新泡的一壶还是满的。
一壶大圣果下去,冒牌鬼麒主立刻转头走人,连天宙之间都放弃了,君有榆敏锐发现对方的气息似乎有点不稳。就一壶茶,至于吗?君有榆满头问号,倒是玄尊看不下去出来解惑了。
【你之前光顾着哭,把糖包拿错成了黄莲心。】
所以他不小心把用来整人的黄莲心放进大圣果里了,君有榆心中装满了沉甸甸的愧疚,准备去找非常君好友道歉。
【你与天迹交谈进入天宙之间的条件是……】
“一个人的消息换我进天宙之间解开身世谜团,不过此行一比一的消息交换,不亏。”也不赚。
君有榆走出天宙之间,光暗转换间眼睛微眯。
另一边目送剑咫尺急急离开,永夜剧作家手中化出一张鬼牌,嘴角笑意微敛,心思未明。
“且算赠礼吧。”一声轻哼,永夜剧作家收起手中鬼牌,负手于后。
路边蹲点已久的和芳斋眼疾手快拦下剑咫尺,一身明黄色的衣服着实晃眼,然而对于寻找母亲的急切却是怎么也无法压抑的。
“少侠留步,你可知你此去只是送葬?”明明是说实话却被怒火的剑咫尺差点一剑穿心的和芳斋简直无辜,鬼麒麟在一旁暗笑。
“你!让”被和芳斋话语一激,剑咫尺怒急,心更急,就想拔出圣剑强行夺路去到母亲身边。
“别着急啊,我有办法帮你救人。但是记住,你,剑咫尺,欠和芳斋一条命。”
同一时间小树林被恨吾峰逼杀的席断虹心急如焚,极招再出只为争命,为挽留这好不容易才圆满的天伦。远方忽来一道剑气,就听歌声传来,一道杂毛飞舞的身影自远方而来。
“我,正义剑侠剑随风,又回来兼职……哎呀!”
忽见树丛中扔出一根疑似鸡骨头的东西砸在那道杂毛飞舞的身影脑门上。
“闭嘴,先说口号!”
给小伙伴打的剑随风很委屈,但是对上暗处刀无形发蓝光的眼睛,剑随风还是迅速重振旗鼓,念出了百年未变的台词:“吃最好的点心,定最贵的价格,风雨无阻和芳斋外卖已送达。请给五星好评,么么哒!”
“风仔你这是什么台词!”被最后三个字惊到的莫寻踪也不管自己还是未发现人员,直接被吓得出声暴露了位置。
“老板说,加么么哒可以让自己有更多的五星好评。”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至今都是四星外卖员了。”刀无形无奈扶额叹气。
19
“你们,闹够了没有!”
心念妻子,恨吾峰刀势一凛,只为逼杀而来。
“等等作为有格调的高手出招前不是应该喊招名吗?大家都是有格调的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逼格,不然会被刷下线,看我的,奋力一挡!”
剑随风嘴上絮絮叨叨,可是手上剑招却不慢,作为一个赶场子专业户,心心念念自家兄弟那边要赶,心下态度也是愈发认真。
“话说,咱们不是被指派来救人的吗?为什么不抢了人就跑呢?还要风仔傻乎乎上前打架?”莫寻踪在草丛里小声嘀咕,眼见小伙伴落入下风,面上也不由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废话真多。”酷哥刀无形瞥了一眼笑话当担的队友,刀龙开眼强势出场。
“这位少……”席断虹见无辜少年因自己被卷入交战逐渐不支,顿时目露几分焦急之色,看到有人助阵未来得及松口气,就遭对方一击重击,然后被扛在肩上直接化光带跑了,跑了。
“卧槽,刀无形你不厚道!”
原以为对方是准备助阵剑随风,谁料竟是抢了人就跑路,万万没想到自己硬刚出名的队友竟然会做出这等举动,莫寻踪瞪时一声怒呵,然后化光追去。
“话说,你要杀的人都跑了,咱们就不要打了吧。要不一起约个饭呗?”
眼见双方目标已经被人带走,恨吾峰顺势收起手中之刀,就看剑随风毫不避讳地凑上来。
“我还有事。”
忧郁男神转身离去,剑随风看着坚韧不摧的外卖盒有点难办,私吞可是大罪,他是专业的外卖员,然而这次也根本没有订者,只是老板指挥的加班。就在剑随风纠结之际,邃无端终于找来,不见母亲却见满地狼籍,顿生不详之感,心下多了几分着急。
“抱歉,请问你有看见一位妇人吗?”
“绿衣服的?”剑随风诚实回答,却看面前人越看越眼熟,猛然一敲脑袋,“你就是老板说的邃无端,刚才被无形救走的是你妈!”
“你知道我母亲在哪!他们去哪了,母亲她,没事吧!”
邃无端急切发问,倒是让剑随风想起了某件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事情。
“糟了,蝶仔!”
约好了赶场子,现在不赶紧走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剑随风把手中外卖盒直接塞邃无端怀里,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昊正五道附近找和芳斋。”
和芳斋,熟悉的名字,听圣司讲过似乎是一家很有名的小店,得到想要的信息,邃无端不再耽搁立刻启程找圣司问地址。
待剑咫尺到达现场,只余一片狼藉,一个人都没有了,寒风吹起几片落叶,显得剑咫尺单薄的身影有些凄凉。但回想起先前路边所遇那名黄衫青年的话语,剑咫尺虽是犹豫,但在不知何处寻找席断虹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去找那名叫做和芳斋的青年。
仙脚之巅,君有榆慢悠悠从天宙之间走出正好看见正在给玉逍遥疗伤的君奉天,太巧了。
“法儒尊驾,”君有榆恭敬一行礼,听着耳边玄尊的冷笑,赶紧转移目光看向重伤的天迹,满心关切,“天迹前辈您这是,苍鹰先生呢?他去哪了,怎么会任由他人伤你!”
句句戳中天迹心窝不自知的君有榆目光热切地盯着天迹身上的伤口,过分的关切无疑显得虚假,于是君有榆成功获得了法儒的凝视。
“和芳斋,你怎么会在此?”
“天迹前辈说最近仙脚比较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感,所以我在这当摆件。不过现在看来,危机已经过了,我这个摆件真是相当的没有。”君有榆低垂着脑洞,眼帘微垂,一副很愧疚的模样,引得终于缓过气来了的天迹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尽管君有榆编造的理由很奇葩,然而在天迹的满口承认下,君奉天也是暂时被蒙混过去了。
之后君有榆就在盘算着如何在尊驾面前合理和天迹辞行的方法,却在无意间听到了自家好友自愿要以身做抗体,瞬间炸了。
“好友,你说啥!”
“有,和芳斋,你也在啊!”目光瞥过君有榆的着装,非常君习惯性想要喊出有榆的名字,却硬生生改口喊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你要去搞那什么抗体!”君有榆连称呼问题都没注意只盯着这一件事。
“这可是为了天下苍生。”秦假仙在旁边强调。
“所以,就只能你去。”君有榆语气是难得的严肃。
“好友,我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非常君语气一如往日的温和无奈,就像从来没变过。
“好吧,我陪你。”硬气不过三秒,自知自己从来无法改变这位看似温和实际固执的好友的心意,君有榆虽是泄气,却也有刀山火海一同千万的气魄。
“那就即可前往无欲天吧。”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天下第三人虽然心中嘀咕,但是还是以大事为重,先把人都拉过去再说。
20
无欲天内,听完逆神旸一大堆确认的提问,君有榆可谓是焦急万分,数次想要阻止都被非常君抢先回答。若是他阻止了非常君,那么那些受冥瘟感染的百姓又当如何,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答案,如果非常君不上那在场也就自己能替代,可这样势必会暴露自己。
君有榆下狠心决意要替代好友制造冥瘟抗体,未及发声却被非常君看出意向,先一步要求开始。
“好友。”
未能出口的话语被彻底堵在嘴里,知晓非常君的决定纵使不甘也不再干涉对方的意愿,君有榆只得等待将原本计划推后。
仙脚之巅,待众人走后,天迹眼看君奉天将要回儒门,回忆起现在君有榆告诉自己的消息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我哪有什么会瞒你的,安啦奉天,我还要忙着养伤准备之后的逆鳞之战!”因为过于重大,所以未曾亲自确认便不敢将希望允诺出口,过往的遗憾真的能被补全吗?如果可以,天迹希望这个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能。
“如果你的决定是这样。”君奉天深深看了一眼天迹后转身离开,他没发现身后之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淡下的笑容。
昊正五道附近某个并不出名的甜品店,难得客满。云溪看看被刀无形丢下就不管的昏迷妇人,再看看那个一进门就抱住妇人喊母亲的青年,对上身后满眼探究的儒者和面前竟然要求在甜品店买千日甘的俩正道栋梁,深刻开始反思当年和芳斋以安全为由把店面搬到昊正五道的正确性,这真的不是什么麻烦聚集地吗?
“老板不就是个行走的麻烦源吗?”
刀无形从后厨冒头,嘴里叼着的叉烧包完全破坏了本人长久树立的酷哥形象,却很神奇的吐字清晰。
“也是。”
云溪没有思考直接赞同,毕竟和芳斋那个家伙就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不管是她还是被他忽悠来的剑随风刀无形莫寻踪,那些被他救过命的人,都是这个傻子给自己找的麻烦。
“云溪啊!有存粮不,我几天都没吃饭了,要饿死了啊!”
习惯性掉形象的呦呵两声,和芳斋径直推门而入,却不料今天不仅没有被当做暗器的筷子袭击,竟然连云溪的怒吼都没有,心下奇怪。结果进门就被屋内六人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目光愣住了,对上云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刀无形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芳斋觉得不行,于是他拉出了身后的剑咫尺。
“来,云溪看我又给你找了新的帮工。”
“剑者?”
“啊。”瞬间替代和芳斋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剑咫尺也很茫然,但看到邃无端身边方才苏醒的席断虹,心下涩然却又不知该如何诉说。
“先生,这是?”最终还是墨倾池先一步开口询问。
“一命换一命的交易,诺,儒门要的圣剑。”
和芳斋不欲多言,把天可明鉴当做垃圾一样随手丢到圣司怀里,拉着剑咫尺就往店内走。
“多谢老板相救,让我们母子得以相聚,二娘感激不尽,”从众人话中已经大致理清事情来龙去脉的席断虹感激地冲着和芳斋行了一礼,看向剑咫尺的目光却十分复杂,“但剑者与此事无关,若要留人,就留……”
“你没看出来?”余光瞥见剑咫尺攥紧的手,和芳斋暗自叹气,也不听耳边鬼麒麟的风凉话吐槽,一心决意道破真相。
“不,要……”
“他已经卖身给我了,看这是卖身契。”
话锋急转而下,剑咫尺未来得及阻止,和芳斋已经拿出一张摁着红印的卖身契,上面另一个人的名字赫然是,斩获。
“你是,获儿!”
所有的疑问都被解开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剑者似曾相识对他感到亲近,为什么剑者总是处处维护自己,不惜伤害自己也要保护她,甚至愿意为她的请求去儒门自首。原来这一切只是因为对方就是自己以为已经死亡的儿子,原来他早已认出了自己,自己却没能认出对方,她这个娘,实在是,不合格,不合格啊!
“不,我……”
是否认还是不敢认,那是自己渴望已久的亲情,是上天给予自己唯一的礼物,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迟疑。因为害怕,害怕自己给对方带来不幸,害怕对方会因这样的自己而受伤,一个人的时候毫无顾忌,但是一旦有了牵挂,他怕了,他在犹豫,他确实嫉妒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因为至少对方还有母亲,还有愿意陪伴他的好友,前辈,而自己早已手染鲜血,那是他赎不尽的罪孽。
“获儿,为娘在这。”
席断虹终于再一次拉起那个被自己遗失的孩子的手,暗下决心,这一次她决定不会再抛弃任何一个孩子,绝对不会再留下他一个人。
“老板,最后一个芝麻包已经被我吃掉了,你没得喽!那个,我好像打断什么?”
刀无形脑袋下多了一个莫寻踪,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黑芝麻,傻乎乎地看着被打断的认亲现场,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上头刀无形终于咽完了叉烧包,很高冷的一声嗤笑,然后提溜着莫寻踪领子出了厨房间,原本不算宽敞的大厅更挤了。
眼看这边认亲戏码还有一段时间,和芳斋干脆不管剑咫尺,跑去找云溪,硬是拉着云溪进了后厨。
不得不说,当时和芳斋挑铺子的眼光是相当毒辣的,一眼相中了这个后厨比大堂还大的店面,所以现在他才能把鬼麒麟拉出来,两人一兽还不挤。
“你找我干嘛?”不看着点前面就心慌,老妈子习惯的云溪对强把自己拉进后厨的和芳斋语气相当不善。
“你没看见这个鬼麒麟吗?”原本扭扭捏捏还想说什么的和芳斋指着身旁大只的鬼麒麟,一脸诧异的神色看着云溪,相处多年了,也能隐约猜到云溪的真实身份,但是为什么云溪对鬼麒麟什么反应都没有呢?这种时候不应该质问他是谁,然后……
“把你脑子里的狗血言情剧本删除,”多年默契,一眼就能看出和芳斋这个大傻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玩意,云溪目光一凛,上下打量这个多年还没一点长进的人,“有事就说,再磨蹭下去今天晚饭没你的份。”
“它说我是鬼麒主的大外甥。”跳过开头经过直接进入结尾,和芳斋指着一旁满头问号的鬼麒麟,向着自家大厨大声诉苦道。
“哦,然后?”
然后,你还想要什么然后?
“它要求我包养。”
“你养呗。”不然你还想咋滴?
作为一个养过鬼麒主亲儿子、走遍苦境学习厨艺的大佬级厨师,云溪表示自家老板从相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个大傻逼,她拖着自家大傻子老板二傻子大侄子剑随风勤勤恳恳干了那么多年,玉门世家的那些事情加起来都没有自己在甜品店干的心累。现在的玉溪已经是心如止水,上能管家打架下能做饭带孩子的全能大佬了,哪怕是鬼麒主再临都不可能在厨房的地界赢过自己。
“云溪你,太好了!今天晚餐能加松鼠桂鱼吗?红豆汤也好啊!我出门在外这些天真的一粒米都没吃过,我还因为这个牛皮糖被地茧无限追杀了三天三夜极限运动,可惨了嘤嘤嘤!”
大傻子和芳斋毫不顾嫌的直接扑向自家大厨,云溪在被自家老板抱大腿和直接扑上来之间衡量一下还是一闭眼,选择后者,然后就被和芳斋的泪水攻势糊了一脸。云溪满怀嫌弃的揪着和芳斋后领,跟提猫似的把傻子老板从自己身上拉开,掂量一下发现,自家傻子老板确实比出门前轻了不少,打量的时候更是发现腹部位置那边的衣服颜色有点渗黑,心下更是不悦,面上都是满满的严肃,把原本还在装哭求安慰的和芳斋吓得赶紧收起嘤嘤嘤。
“怂货,丢人。”鬼麒麟小声嘀咕道,然后就直面大家长的注视洗礼,瞬间理解了和芳斋的心情。
“哼。”自家傻子老板只有自己能怼,云溪心中盘算着接下来几天给和芳斋的加量营养餐,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鬼麒麟,在得出这只鬼麒麟不能用来加餐之后才略带遗憾的收回目光。
鬼麒麟: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21
“呼,总算都走了。”
席断虹自愿留下陪剑咫尺还债,邃无端和墨倾池一起准备将圣剑归还儒门,寄昙说和楚天行就像单纯来吃东西的,在吃完点心后就走了。大堂再次恢复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和芳斋长叹一口气准备出门,结果一步未出就被云溪揪住领子阴恻恻的质问:“伤还没好,就想去哪?”
“新来帮工不是剑丢了吗?我去给他找一把合适的剑啊!”和芳斋回答得理直气壮,然而就是不肯回头看对方暗含着担忧的目光。一旁围观的席断虹想要劝什么被外卖组两小只眼疾手快拦住,就连剑咫尺都被外卖两小只热情拉着科普自家店里奇葩的生物链。
和芳斋生存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掺合进老板和大厨的对立中。
“药带了没?”
沉默中最终还是云溪率先退步,职工永远不能干涉老板的决定这是和芳斋入职手册第一页的话。云溪以多年就职经验来证明,不是不能干涉而是你根本阻止不了对方的决定,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地方,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像是在那个时候,她始终是那个给师兄拖后腿的小师妹。
“没。”
“丹药补充好,身上绷带也该换了,走之前至少换身干净衣服。”
“好。”
“伤口裂了就乖乖吃药,咱不缺这个钱,记得回来,我在这等你。”
“好。”
“过来吧,我给你换药。”
是谁妥协了?分不清,原本还死倔的和芳斋这会跟个小绵羊一样,云溪说什么就是什么,衣服敞开大半身的绷带,腹间旧伤的地方已经是一片暗红色。云溪面不改色,指挥着一旁还有空八卦的小两只一会烧水一会端盆,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和芳斋身上染血的绷带拆下,因为伤口耽搁太久的缘故,拆绷带时还有些许的血肉一同被带下,着实触目惊心。连剑咫尺都不由面露忧色,两小只却是打完下手还有心情嗑瓜子,安慰一旁席断虹二人习惯就好。
云溪最终还是把自家不省心的老板送出门,私下还不忘威胁鬼麒麟让它看见这个傻子要犯事就机灵点,别让这个傻子把自己作死了。
无欲天厢房内,自非常君昏迷过去君有榆把自家好友抱上床已经数日,可以说非常君昏迷了多久,君有榆就在这守了多久。同和芳斋私下通过消息,得知和芳斋暂时回去君有榆也干脆换回自己原本的装束,不再装作是和芳斋,只不过是自导自演出门假装换了个人,无人在意自然也无人知晓,倒是秦假仙眼尖发现两人长的很像,倒也没多管。
仔细算算天地决战也将近,君有榆却是分毫不慌甚至还有闲心对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好友嗑瓜子,也不知道是瓜子太香,还是对方也饿了。非常君总算是赶在逆鳞之巅决战前醒了,结果开口第一句就把君有榆给气着了。
“冥瘟的解药已制造完成了吗?”
“天下第三人已找人批量生产去了,后续事情不用你再操心。”原本还想端水过去给人润润喉,这一句把君有榆憋的一杯温水全给自己灌下去了。
“好友可是生气了?”到底是担心人的,君有榆就算板着脸也还是给非常君倒了一杯冷茶。这不,清醒过来瞬间察觉到了好友对自己的不待见,非常君也是很快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温声细语的安慰君有榆。
“呵。”
“好友若是为抗体一事大可不必担心,你看,我还不是撑过来了吗?”
“如果失败,你就会死。”
“可最终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君有榆不接话,还是给人递了杯水,这次倒是温的了。
“这人间大好山河,天下那么多美食,我都还没一一体验,又怎会轻易去死呢?好友,你说对吧。”
“记住你的话。”小傻子松开抱着玄尊的衣袖的手,故作凶恶道。
“好友的叮嘱,非常君必铭记于心。”
果然还是绿油油的好友顺眼,莫名有些惋惜君有榆不在是和自己相似的黄色系,但想到那个身份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面前这个墨衣修者才是自己所熟识的好友,非常君脸上的笑容也不由真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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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之巅,天地决战,别人什么心情君有榆不知道,但是他挺方的,在大佬在背后的注视下,唯一的好处就是他这次终于集齐了天地人法,然而却一点也不开心。
“大鹏直上九重天,扶摇云端望沧水。莫笑少年痴心想,壮志踌躇正可期。”
一袭墨衫,身负古朴剑匣和一个白布包,手里捏着一条白玉珠串,君有榆虽然努力表现的不那么紧张,然而在君奉天目光扫过来之时还是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珠串。
“法儒尊驾。”
标准不出错的礼仪,当年年少气盛勇闯昊正五道被法儒爸爸教做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君有榆虽是现在已不算正经儒门中人,但是也是在奕德熙天挂过名的人,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周全。在法儒微微颔首作为回应,全场人目光被后来的天迹吸引过去时,君有榆终于松开了攥紧珠串的手。专注于自我思绪的君有榆并未非常君那时向自己投来的一瞥,他当时正在为仙门的混乱情况向玄尊感叹,比如两个天迹。
‘地冥前辈化妆技巧天下无敌,神州第一!’
原以为对方会奇怪为什么天迹地冥长的一模一样,结果没想到自家小徒弟是个十七无脑吹的玄尊莫名心累,搞清楚这是化妆就能掩盖一切的问题吗!
“血元造生!”
面对地冥面具之下的真容,君奉天脑子忽然闪过玄脉宝鉴中关于血元造生的记载,下意识开口道。
“没错,我才是真正的奇迹之子。”
‘师尊师尊你听到了吧,地冥前辈那炫耀的语气,也太可爱了吧!地冥前辈他不仅盛世美颜,还是武力高超的大前辈……’
意识空间,无脑十七吹小傻子拉着自家师尊的衣袖爆吹地冥,如果不是残余的理智拦着他不能吹得吹过,小傻子恐怕已经能喊出“冥冥之神天下无敌”了!
然而就算是现在,小傻子的失智举动也让玄尊想要把这个傻徒弟拎起来晃晃,看看这个小傻子脑子能倒出什么颜色的水。可爱是形容男性的词吗?十七和玉逍遥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不去夸玉逍遥呢?
‘可是我就是喜欢地冥前辈啊,地冥前辈就是好看还厉害啊!’在师尊的凝视下依旧坚持不懈吹冥的小傻子很委屈,但是小傻子不服输,坚持吹冥,冥冥最棒。
【呵】真师尊冷漠旁观
‘师尊不会是嫉妒了吧,’小傻子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其实师尊也很漂呸帅气,师尊超帅!师尊天下第一!’
【其实?】
‘师尊最帅最厉害!若论第二再无第一!不对,师尊就是第一!在我心中什么奉天逍遥,玄黄三乘,都不如师尊!就连幽界那什么魔始也都是大傻逼!师尊天下第一!’
求生欲使人速成马屁精,习惯性踩一脚某变态吹师尊的小傻子并没有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东西,但是玄尊却敏锐捕捉到了那个词。
【关于魔始你还知道些什么?】
‘师尊你确定要听?’小傻子抬头瞅瞅自家师尊的教导主任脸,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师尊上某傻逼眼药,但在玄尊分不出喜怒一句“嗯”下,小傻子觉得还是自己实话实话比较。
‘少年不得意,老来成变态,头顶绿云帽,家子还叛逆……’
【说人话。】
‘怂逼变态,切片把脑子都切掉的,玄黄三乘八岐邪神在的时候不出来,等台面上的人都没了才跑出来搞事情,而且他还很丑,品味很差!活该单身狗!’
轩辕他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和小傻子相处久了就连重点也被带歪的玄尊认真思考道。
就在君有榆持续走神的时候,天地决战已到了关键时刻,天地同出极式的余波使得围观儒门众人再次后退。虽有非常君在前,君有榆还是收敛心神认真观战,然后就见决胜一刻,竟是法儒施展天转乾坤暂停战局。
“好友……”那句“非常君也非仙门之人”也闷戳心了吧,君有榆原想说什么,但涉及未曾泄露之事还是话锋一转,“你真不容易。”
这是小傻子真心实意的感叹,实际上小傻子在意识空间对玄尊的原话是“你们仙门真乱”。
【你也是云海仙门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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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芳斋觉得他的运气值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他出门总能遇上事?你俩不是刚准备回德风古道还圣剑,这会怎么又打上了?
“你们正道都热衷于窝里斗吗?”鬼麒麟认真提问,虽然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但是如果现在正道都流行窝里斗自家傻子主人复活后的存活率也能高点不是吗,前提是鬼麒主不出去搞事情,好吧这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这一届儒门特色?”等等,他自己好像也是儒门的一员,和芳斋觉得不行,儒门声誉不能被他败坏。于是和芳斋做了个大死,半个时辰后终于清醒的邃无端一脸愧疚的扶着半条命去了的和芳斋。
“老板,对不起!”
看着一旁羞愧快把头埋地里的邃无端,和芳斋摸着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良心只说了一句话。
“我的药!”
邃无端懵逼地愣住了,在圣司提醒下才手忙脚乱的从和芳斋身上找到药瓶,然后给和芳斋喂了一颗药。
“老板,这是什么药?”由于和芳斋加入没被捅半穿 ,还被和芳斋吸走身上一半毒药的墨倾池看着已经顺过气不像之前那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的和芳斋好奇发问。
“补气血的药。”
终于缓过气来的和芳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邃无端手里的药瓶夺过来,然后跟吃糖豆一样倒了半瓶吞下去,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吐出来一口浓稠的黑血,气顺了。
“呼,没事了。”和芳斋原本想不要邃无端扶自己站,却不料自己差点脚一软摔倒,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多谢老板出手相助,不然我恐怕会误伤了圣司,甚至可能,都是我太大意了,才伤了老板还差点害了圣司。”
“不用在意,就当是你娘和你哥都在我店里帮工的员工福利好了,反正我暂时还死不了。”和芳斋相当违心的安慰道。
“像你这样做买卖迟早会亏到自己血本无归。”鬼麒麟在一旁吐槽。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邃无端真心实意的赞美道,和芳斋在鬼麒麟的嗤笑中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膝盖。
“老板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邃无端关切道。
“我是在想,今日怕是来不及找人了。”要不自己拎着十斤入旧年去西山别草亭看看,能不能埋下十斤酒过几天收获一个剑儒尊驾。
就在和芳斋越想越不着调的时候,墨倾池及时出声发问:“老板,此次出行是为何事?我观老板当日架势似是要在店里住上几日,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
“当然是为斩获找后爹呸,是找师父了,我丢了他一把剑,自然要还他一把。”
“你已经把找后爹说出来了。”鬼麒麟言下之意,后面其他的修饰都没,人家会听吗。
“原来如此,老板为大哥费心了。”显然邃无端是听进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无端陪老板一起吧。毒患已除,还剑之事我一人足矣,老板帮助无端良多,此刻不便,正好让无端陪着老板一起,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墨倾池提议,邃无端应和,和芳斋就懵逼脸看着墨倾池与自己分道扬镳,港真他还想这两个都走了让鬼麒麟做代步,这下子可麻烦了。和芳斋看看身边正气凛然的邃无端,最终还是选择舍弃良心。
“无端我们走,去酒楼买个十斤入旧年先!”
永夜剧场,意料之外的访客又会上演出何等的剧目。
“大鹏直上九重天,扶摇云端望沧水。莫笑少年痴心想,壮志踌躇正可期。扶摇北海君有榆到访,可有幸一睹剧作家尊容?”
“好一个壮志踌躇正可期,眩者的诚意已经送到,那,你的呢?”逐日马车上走下的身影,若是平时小傻子定要叽叽喳喳吹个不停,如今却是意外的安静。
“玄尊陵寝的笔记记载着全部的事情,现在只有仙门少主君奉天有资格入内。你的体内仍旧存有一道暗伤抑制你的功体发挥,如果不想计划出岔子,最好多注意。”
“哦,你知道的似乎有点多了。”
“奉劝你一句,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交易完成,你该走了。”
面对地冥无神论的逐客令,君有榆接过令牌看了一眼无神论,而后才离开。
24
无良老板把邃无端指挥去离客栈很远的酒肆买酒,自己倒是磕了药丹就出门准备搞事情,其实说是搞事情也不对,准确来讲大概是捡垃圾。当然和芳斋出门最大苦力自然是鬼麒麟,毕竟和芳斋脑门上贴着半残标签,如果他家大厨知道自己任由半残的小家伙出门导致半条命没了,鬼麒麟严重怀疑自己转头就会变成桌上的佳肴。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就是为了捡垃圾,大慈善家。”
和芳斋笑呵呵丝毫不在意一旁鬼麒麟嘲讽的语气,而且很随和的蹲下身子平视荒野上某个披头散发认不出原样的乞丐。人生何处不相逢,未曾想到天迹的得力助手如今尽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内心毫无波澜表面上却是温和虚伪的和芳斋完全不嫌弃的握住废人的手:“兄台可有未尽之事?和芳斋专职帮人实现愿望,只要签下这张卖身契就好了!”
“你这是趁火打劫吗?”
“闭嘴,牛皮糖!”
“我不是牛皮糖!”
“牛皮糖乖,磕你的瓜子去,麦打扰我干正事!”
鬼麒麟看看自己脖子上被挂的一包瓜子,再看看没良心眼里只有乞丐的和芳斋,心生顿时升起了一股吾儿叛逆伤我心的沧桑感,然后低头抬头,咔嚓,吐出了两片瓜子片。迫于生活压力,鬼麒麟学会了嗑瓜子的新技巧,可别说这个瓜子味道还真不错。
鬼麒麟活跃的心理活动和芳斋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现在他手持卖身契,脸上挂着虚伪的奸商笑容,和善地看着面前的废人诱惑道:“你真的不想报仇吗?仙脚之巅可还有人在等你回去,只要你按下手印,我就可以帮你。”
废人头也不抬啃着一个路边捡到的白馒头,好像和芳斋说的所有话他完全都没有听见一般。
“那就没办法了啊。”
一声叹息,为了找这个废人特地支走邃无端耽搁找剑儒的和芳斋可没有空手而回的打算。和芳斋确实是个广义上的好人,却也是一个无利不早起的商人,所以他干了一个很直接的事情,直接划破对方的手指,不嫌脏的拉着他的手在卖身契说按了个血手印,然后收起。
“既然不回答就当你答应了。”
“你就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吧,欺负人家武骨被锁口不能言!”鬼麒麟一如既往尽职尽责的吐槽着,然后它就倒霉了。
“你干嘛!”眼看和芳斋直接揪着废人领子,就把废人绑在自己身上的鬼麒麟发出少女般的尖叫。
“这个乞丐就交给你了,正好我要去找剑儒尊驾不方便带你,就麻烦你把他送回和芳斋了。”和芳斋默默给绳子加上术法固定住人,完全不管奋力挣扎的某人,拍拍鬼麒麟的脖子。
“你还记得你家在昊正五道外吗?”
“记得啊,那最安全。”
“你和我说那安全!”
“好了,牛皮糖东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送到啊。无端那边算算时间也快买到了,我就先回去啦。”
“颜·锦·和!”鬼麒麟气急败坏的吼道。
“嘘,见不到云溪你别想身上那谁就分开,如果不准备一辈子挂着他,就别干傻事。”和芳斋语气温和,难得正经地拍拍鬼麒麟的脖子威胁道,然后丝毫不给鬼麒麟任何辩驳的时间就直接转头离开,垂下的树影掩盖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他的背影就这样直接消失在小树林的尽头。
鬼麒麟嫌弃看了一眼身上的人,最终还是迫于生活压力不得不前往昊正五道的方向。
地狱无常天之内,刀山剑狱,遍地骨骸。君有榆面色不变,出手便是仙门秘招天地行风,却不料数道剑劲挡道。
“有意思,君有榆你所使用的竟然是仙门秘术,你的身份,令人趣味了。”
君有榆丝毫不受异声影响,身后白布包破裂,正是许久未见的唢呐,他单手举起唢呐启奏,借音施展秘术一举突破无常天第一关。
“真的有够难听的,希望你之后还能有这种运气。”
运气?君有榆眼中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头也不回进入无常天第二关,好似完全没察觉到原本悠闲声音中的气急败坏之感。
25
无常之境,冰火双分,君有榆一时似是被眼前之景震撼,此时冰火双魔同现,尖锐的笑声直刺君有榆耳膜。
“哈哈哈哈没有练就阴阳双极体就敢来闯关的冒进者,你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真是愚昧的可悲者哈哈哈哈!”
火魔嘲讽,冰魔应和,刺耳的笑声似是要穿透君有榆早已封闭的共感传到另一个人的耳中那般。君有榆面色微冷,一声厉呵:“括噪!”出手竟是……
“怎么可能!”在冰火双魔惊愕的声音中,无常天第二关冰火之境,破。
“哈哈哈哈真是意思了,练有阴阳双极体、还能使用仙门秘招的无名之人,你的来历真是令人耐人寻味啊!最后一关,就来一探你的来历吧,令人惊讶的人啊,九天玄尊哈哈哈哈!”
是夜,月明星稀,并不是一个好日子的夜晚。和芳斋二楼也就三个房间,平日店里都只有和芳斋和云溪两个人的,第三个房间也没整理,现在人一多,反而显得不够用了。刀无形先回天下封刀看弟弟了,莫寻踪倒是因为家里两个长辈太过耀眼跑回来的,暂时也不准备回去,于是也就先暂住和芳斋了。
两个房间,四个人,云溪拍板下来还是先女的住一间男的住一间,明天再清房间出来。所以席断虹和云溪一间房,斩获和莫寻踪两人一间住的是老板的屋子。
屋子不大,家具也算不多,比较占地的除了一旁的床就是对面的书案。虽是理的整齐,却也是叠的老高的账簿,案上文房四宝一样不缺,中央还搁着一个白玉做的算盘,看上去价值不菲。
“家业甚大却找不到继承人,多数事情还需我带来店里处理,让您见笑了。”
“是二娘叨扰了云溪姑娘才是,只是没想到云溪姑娘竟然是……”
“往事不必再提,现在我也只是和芳斋一个小厨子而已,喊我云溪便好。倒是二娘,若心有困惑不如直接问出。”
“这,我只是好奇老板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今日你们……”席断虹犹豫开口,然而在另一个房间的斩获也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残灯未熄,却也只余一分微光,莫寻踪摘下灯罩给盘里续满灯油,黄澄澄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桌案上的宣纸被新开的窗户吹起,墨色的字迹占了大半的板面,未洗的毛笔被搁在砚台上,未被木雕的镇纸压着的另一半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斩获赶紧上前将刚开的窗户合上,莫寻踪则负责整理乱飞的宣纸将它们恢复原样,关完窗后斩获也帮忙捡拾被吹飞的宣纸,无意间一瞥他发现那上面的内容似乎是《千字经》。
总算将桌案恢复原样,斩获这才发现之前进门的违和感在哪,虽然上面的墨迹早已干涸,但桌案上事物的摆设就如同其主仅仅是在抄书时暂时离开很快就回来的样子。况且他略看之下,觉得这个房间似乎不像一个商人老板,然而像是一个书生的房间,这时莫寻踪终于有空回答他的问题了。
“老板啊,他是个奸商,大奸商。”原本以为会得到老板是个好人回答的斩获愣住了,满头问号看着如同在自家般随意拿起桌案上搁着的毛笔,就续纸上的字迹抄书的莫寻踪。
“你是不是很惊讶?老板不喜欢别人说他是个好人,他总说好人不长命,可大家私下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莫寻踪话语一顿,似是在凝神看书又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翻过书页继续下笔,“据风仔说,老板以前的脾气可臭了,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好人,后来是因为被学生叫多了习惯了才不再明着和人怼了。老板以前最凶的时候,可是能把无形他五叔怼得说不出话关小黑屋的,别和其他人说啊,这是无形私下和我说的,我悄悄告诉你。”
“老板,伤势,是?”
“那个啊,怎么说呢,习惯就好啦。要知道老板每次出门都是搞得一身伤回来,看多了就习惯了,你今个也看见了,云溪姐也拦不住老板出门。而且老板出门总喜欢捡点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当然我不是指你,我当年也是被老板捡回来的,不过那个时候的店不开在这里,店里也不止那么几个人,以前店里人可多了,很多都是和我一样被老板捡回来的。后来他们有的成双成对退隐了,有的和亲人回家了,还有的被人拐跑了。”
莫寻踪叹完气,忽然抬头瞅了瞅四周,想想又从袖子里拿出一道灵符贴在墙上阻断声音传播,这才放下笔凑到斩获身边,小声开口:“我悄悄和你说啊,这还是我才云溪姐和老板交谈中偷听来的,其实最开始老板之所以每次出门都是带伤回来是因为他拐了风仔被对方家长找上门揍了,再后来就是捡了乱七八糟的人被围炉,或者为了救人给人挡刀。其实现在老板已经宅了很久了,所以大家都回家过日子去了,原来的老板真是什么都敢往店里带,魔界的公主、异界的王女、神经病、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来历不明的剑灵,就连脆皮的谋士都不怕被坑的往店里带,每次一出事情就是人家家属拖家带口找上门,也亏老板还算多捡了点有用的人,但店还是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换个地方。”
隔壁房间,面对席断虹的疑问,云溪想都不用多想开口就是:“他是个混账东西,就喜欢自找麻烦,总有一天会被自找的麻烦害死。”
云溪语气笃定,目光注视着桌案上的算盘,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容他人质疑。
就在席断虹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云溪猛然皱眉,一声致歉,然后下楼去接收某人送上门的麻烦。
熟悉且陌生的场景,造化之间,即将被邪染的天迹捅肾的九天玄尊,意料之外出现在此的人影。君有榆心存困惑,却是下意识上前想要为九天玄尊挡下这一剑,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眼看对方纳玉逍遥身上邪力入体引动自己旧伤自己却无能为力。
“师尊!”
错愕的目光下一刻却是饱含警惕注视着自己,心知此时对方本就不认识自己却仍是觉得心口沉闷,为自己的无能,为对方陌生的目光。
之后场景一转竟是熟悉的意识空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全然陌生的神态,剑锋入体就像是重复之前的场景,不过人物却已变换。
“我原将你作为所有计划失败后最后的底牌,你的愚蠢实在令我失望,身为人鬼之子你的努力甚至比不上非常君的万分之一,真是废物。”
冷漠的眼神,诛心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开所有无用的装饰,逼着自我逃避的人直视残酷的现实。
“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具身体主控权也该交还给我了,之后的一切将由我亲手操办。而你,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失败品,连身为我弟子的资格都不够。”
“你不是他。”
“你还想挣扎……”
“你不是师尊。”
未等玄尊的幻影说完话,君有榆便大声辩驳,目光直视玄尊的幻影,如同察觉不到身上的伤口,冷静反驳:“师尊虽然待我向来严厉,可从来都不会否认我是他的徒弟。他知晓我从来不在意身体主控权问题,可也从不会无故夺取,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要我肯定不会拒绝。”
“师尊是个好人,你不配他的身份。”
君有榆说完最后铿锵有力的总结,身后剑匣开启,入手正是其父的佩剑泽雨。
“坠扶摇·九重天!”
心魔幻境,破。
26
和芳斋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流年不利,出门碰上儒门组入魔也就算了,为什么半夜回去路上还会被醉鬼拦路。
“颜先生,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普通醉鬼,这身装扮有点眼熟,和芳斋神色不变,脑中却是在努力回忆,好像有点像琵琶行和他说过的那个怪人,叫什么来着的。
“甘无恨。”想起来了这倒是提醒他了一件事,和芳斋面色坦然向甘无恨试探,“既然你都有时间在这一个人独饮千日甘,想必楚天行已是无碍。”
“颜先生啊,你说这现在的人咋就那么傻呢?真是别人说啥都信,这个脑瓜子里都是水吗!”
“是石头。”和芳斋点头应和。
“真是,随便被人一挑拨就把好人打成罪人,不值,不值啊!先生来,喝酒!”
对,喝酒,喝……
“总觉得你今天特别好说话,颜先生,颜,呀,我忘了先生是一杯倒了,等等这个色系,完了完了,先生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扑通”的倒地声,水面袭来的凉风吹散了甘无恨稍许的酒气,却是让他找回了几分清明,想起来了这是岁月无憾回到的过去,所以现在的颜先生也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颜先生。甘无恨猛然想起来自己和颜锦和的初见,可谓是不打不相识,那是一个有着朦胧月色的夜晚,他怀着满腔热情和期待去寻找自己的昔日好友楚天行,然后就在湖岸边被套了麻袋。
“你好友死了,死于民愤,罪魁祸首是人觉非常君。”当甘无恨反应过来火冒三丈准备打人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儒生露出一个堪称狼外婆的笑容,毫不客气地把一连串的话语砸他脑门上。甘无恨当然不信,然后他到处打听消息,那个奇怪的儒生也跟在他身后甩也甩不掉,最后他得到的结果比对方告诉他的更加沉重。
“现在你信了?”自称颜先生的儒生从开始就没有收敛过对他的嘲讽,简直就像是双面怪,对平民就是温和善良,对自己就是一言不合开嘲讽,虚伪。然而当时的甘无恨根本就没有多注意这些,完全沉浸在友人死亡的悲愤,满脑子都是查清真相为友人平反。
现在想来,当初被颜先生摁着喝的大圣果,都是现在脑子进的石头,完了完了,甘无恨一边背着人急急奔,内心真诚的为这个世界未来的自己默哀。
“你说啥!”
云溪挑眉看着身上还背着废人的鬼麒麟,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也幸好此时是夜晚,地点也在店内,要是让其他人看到昊正五道附近有这么一只鬼麒麟可不要炸了。但现在鬼麒麟也觉得自己有点凉,尤其是隔壁桌子上插着的那把散发着清圣之气的剑,那个力道,插自己身上肯定很痛。
“和芳斋让我把这个给你。”鬼麒麟低下脑袋从脖子上挂着的瓜子包里叼出一封信,总觉得自己自从跟了和芳斋神兽的逼格都没了,鬼麒麟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当时坑了和芳斋的行为是不是做错了,没忽悠到人然而先坑了自己。
云溪接过鬼麒麟递给自己的信,捏着信的边缘一目十行看下来,最后直接手撕了信件。
“人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鬼麒麟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没有术法固定的废人抖了下来,然后飞快逃离了和芳斋的店铺。留下皱着眉头的云溪看着完全懵逼的废人发愁,于是莫寻踪和斩获就被抓了临时壮丁,今晚是别想休息了。
另一边甘无恨带着一杯倒的和芳斋急着去找大夫,结果路上正好碰到买酒回来找不到老板出门寻人的邃无端,两个人一照面,虽是互不认识,然而你背上有我要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