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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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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家笑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过度的沮丧所至。

仅到目前,警方便查获赃款九十多万,这样的大案,哪里有任何人斡旋的余地。

“你想多了,”薛振家说,“我完全可以不过来,警方一定要找我的话,到那边找我也正常。是你妈撂了话,说什么我要是不赶紧过来想办法,她就举报是我逼着你哥作案。”

“的确是她干得出的事儿。”薛青凝着父亲,“您不会搅和,对吧?”

“我就算有心,也搅和不进去,这都离开多少年了?大家都有清白钱可赚的时候,老熟人当然给我面子,这种明摆着费力不讨好的情况,谁肯真心实意地帮我?”薛振家叹着气摆摆手,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乔若没少收拾你妈跟你哥,她真那么厉害?”

“不是一般的厉害。”薛青说,“而且您知道她男朋友是谁么?隔壁的蒋奕。谁要是想惹若若,好歹有点儿常识,我建议先了解一下蒋奕的履历,看他答不答应。最重要的是,若若跟他一样有能力。”

对乔若来说,薛振家是从不曾露面的前公公,两个人完全是陌生的关系,但薛振家对蒋家的事多少有所了解,薛青把蒋奕抛出来,为的是借以说明情况。

“蒋奕的事我了解一些。”薛振家摇了摇头,“不知道蒋向东那孙子怎么想的,换了谁,也得把蒋奕当宝,好好儿培养,他倒好。”言语之间,透着浓浓的轻蔑、嫌弃。

薛青一乐,“蒋向东现在遭报应了,已经成了胡同里头号笑话。”

“一直就是,以前没人说,给老太太面子而已。”薛振家瞅着女儿,也笑了,“你这孩崽子,终于不跟我绷着脸了?”

“之前那不是怕您犯浑么?”薛青笑得甜甜的,“对了,我哥把那个工厂给我了,您想不想要回去?”

“要个屁。”薛振家瞪她一眼,“你现在多牛呢,有乔若撑腰,我怎么敢惹你?”实际情况是,他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根本不在乎这边的产业。

薛青笑的更灿烂。

“你变化这么大,我其实挺高兴的。”薛振家和声说,“以前我是对你不好,但你也不能全怪到我头上。你以前那样子,真是人嫌狗不待见的,跟你妈的言行比较像,我看到她就来气,看到像她的人,当然没好脸色。

“说白了,我没多重男轻女,真要是那种人,有你哥就够了,干嘛还要你?你妈那会儿说觉得是丫头,想打掉,还是我逼着她生下来的。

“唉……横竖是我不对,那个前妻是真娶错了,当着她的面儿我也是这么说,她整个儿就是咱们老薛家的丧门星。”

想到廖春华,薛青一脸的一言难尽。

薛振家又说:“我年纪不小了,跟现在的媳妇儿生的这个儿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肯定要走在你们前头,等我不在了,那孩子要是不争气,你不用搭理,但要是人还不错,你愿意的话,可以跟他来往着。真到快死的时候,我会立遗嘱,留给你一笔钱。”

父女相见的机会并不多,心里想到什么,他就赶着一并说出来。

“想的可真远。”薛青劝他,“这回千万好好儿教你儿子,起码让他学好,别无法无天的。”

“会的,一定会。”薛振家看看手表,“都忘记上回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中午我请你吃顿好的。对了,有男朋友了没?”

“有了,干嘛?现在可不是见家长的时候。”再说了,见什么家长?爹妈早都被她开除家长行列了。

“想什么呢?”薛振家站起身,“时间来得及,先去趟百货大楼,我给你们买一对儿手表。”

“再给我买条金项链。”薛青早习惯了见缝插针地从父亲手里抠钱,不认为需要改掉。

薛振家睨她一眼,又笑,“得了,给你买好三金,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算想回来参加,你大概也不欢迎,提前给你点儿嫁妆得了。”

他带的钱不少,原本是想给薛盼疏通关系的,到了这会儿,还疏通什么?

但凡有动作,恐怕就会被警方盯上,被定性为行贿,他总不能到中年了却把自己作进去。

拉家带口的,输不起。

再怎么着,薛青是他亲闺女,被法盲儿子的事打击到之后,看到脱胎换骨、挺有出息的闺女,真被安慰到了几分。

有个本性不错、前景光明的孩子,总归能证明他没失败到底,对小儿子的教育好歹有了点儿信心。要是一双儿女都那么混蛋,他下半辈子真要悬着心过了,怕是少不了做再养出个罪犯孩子的噩梦。

往后的事很难说,他跟闺女就算没可能父女情深,见面了哄得她高高兴兴的总不难,这也算是为小儿子跟姐姐做些铺垫。

谁都不会盼着儿女过得不好,但谁又能保证儿女不会遇到难处?他是想着,小儿子万一什么时候难住了,女儿念在他的情面,帮点儿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薛青知道父亲那些小算盘,要她一半天之内就对以前很多事释怀,根本不可能。但他那些小算盘,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不管为什么,父亲别跟若若出幺蛾子就行。

若若从来不能把打人、整治人视为乐趣,她的乐趣是做好吃的、打家具、种地,连填字游戏、蜘蛛纸牌都能排上号,她无所畏惧,却也真的厌恶找上门的麻烦。

——这是薛青认识的看到的若若,满心的想法只是:这么久了,自己终于能为若若做点儿什么了。

至于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否来往,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没必要提前多思多虑,到时随心即可。

薛振家如之前所说,给女儿买了一对名牌腕表,再就是黄金质地的项链、手镯、戒指,挑的全是样式精美又镶嵌宝石的,当然,重量也非常到位。

人情上的事儿不就是这样,既然要做,务必做得漂亮,不然让对方的心情不上不下的,岂不是费力不讨好。

午间,父女两个吃了一餐丰盛的饭菜,道别时,薛振家跟薛青要了乔若的联系方式,先一步澄清:“你哥那些事毕竟不是她能做局算计的,挨过打、打回去也正常。她对你这么照顾,以后可能需要她继续费心,我有必要表示一下感谢。”

“真的?”薛青持有怀疑。

薛振家拍她的头,“不道谢还能怎么着?除了小时候,我这辈子根本没打过架,难道还会去找打?”

薛青没撑住,笑了,写下乔若的呼机号,“打家里电话要是找不到,呼她。”

“成。我去趟刑警队,做完笔录再联系她。”

“好。”

于是,当晚,在市里最高档的餐厅,乔若与薛振家会面。

等待期间,薛振家感觉有点儿惭愧:从没见过儿媳妇,这时见面已经是前儿媳妇。

去年儿子结婚的时候,他也正在忙活婚事,为免廖春华找过去砸场子,跟儿女只字未提。

婚后没多久,妻子怀孕,算是高龄产妇了,一直尽心地照顾陪伴。

他和现任妻子的感情很深厚。她并不算多漂亮,只是有涵养、性格好,相处时感觉特别轻松、舒服,结婚起,就能让他觉得,有家了,他要对她负责任。托廖春华的福,以前他对妻子这个称呼只有厌恶,他只想对自己负责任。

由此可见,择偶真的是人生大事。如果廖春华是现任妻子的样子,大儿子不会面临牢狱之灾,女儿不会把他当个有点儿价值的客户应承。

想远了。

薛振家推了推眼镜架,喝一口庐山云雾。

就在这时,乔若敲敲门,走进来。

薛振家愣了两秒钟。

通过女儿正面侧面地讲述,他知道乔若很漂亮,但感觉上是那种英姿飒爽的漂亮,毕竟是把个大男人打得满街爬的女孩子。

而他见到的女孩,长发挽在脑后,眉眼如画,肌肤胜雪;身姿窈窕纤细,穿一身黑色条纹西装,脚上是黑色高跟鞋,手臂上挽着手袋和羊绒大衣。

她如一道极美极亮眼的风景,明艳纤弱的姿容入目,令环境都无形中变得明亮华丽了几分。

“你好,是不是薛先生?”乔若先一步出声。

“你好,我是薛振家。”薛振家仓促地起身,“是乔若?”

“没错。”乔若颔首一笑,将大衣挂到门边的衣架上,拎着手袋走上前。

“很高兴见到你。”薛振家伸出手。

“一样。”乔若与之轻轻一握,在同时认真打量他一眼。

看得出,薛盼、薛青的样貌都有几分随了父亲,薛振家皮相很好,属于那种非贬义的中年斯文败类的形象:身形高高瘦瘦,肤色白皙,金丝眼镜平添几分书卷气,眉宇间凝着些许忧郁、些许沧桑。

见到真人,乔若的心几乎完全放下了,直觉告诉她,蒋奕对这个人的推测不会出错。

薛振家让她坐,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服务员进门来,请两人点菜。

“我不大清楚你的喜好,刚才只先点了祖庵鱼翅、剁椒鱼头、小炒黄牛肉、凉拌藕带,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了。”薛振家很客气地说。

“四道菜其实就不少了。”乔若翻开菜谱,微微扬眉。她来过这家餐厅三次了,之前见到的菜谱跟这次不一样。

“乔小姐,”年轻的女服务员略略俯身,“我们这儿有两位大厨,擅长的菜系不一样,菜谱三个月换一次。”

“原来是这样。”乔若微笑,“我说呢,瞧着湘菜比较多。”说着转头看服务员,“居然记得我?对了,我上次过来,就是你负责点菜。”

“我当然记得你啦,同事都记得。”服务员明显有点小激动,但按捺住了,很诚挚地说,“你能记得我,我可真高兴。”

“一样。”乔若笑得很友善,视线回到菜谱上,问,“湘味方肉做得好不好?”

服务员想一下,说:“顾客评价都蛮好的,真的。”

“嗯,那就加上这个,再添一个花菇无黄蛋。”乔若合上菜谱,对薛振家说,“这样就可以了吧?”

薛振家可不同意,笑说:“那可不行,好歹还得加道汤,而且我平时吃饭还真没注意过菜系,这回赶上人家换了菜谱,瞧着没吃过的也捡一两道点上,好歹看看是什么样儿,省得以后露怯。”

乔若无所谓,礼貌地笑着,把菜谱递过去。

薛振家又点了莲藕排骨汤、香酥鸭和三层套鸡,征询同时劝了几句后,又点了一瓶白酒。

他本想点茅台,因为价格更高,但乔若说喝不惯,五粮液就成,他也就从善如流。

这一点,乔若当然不是想给他省钱,酱香型白酒需要她心情很好的时候才愿意细品,平时比较习惯喝香型白酒。

女服务员离开后,先说话的是乔若:“您平时也喜欢吃辣?”

“是最近几年的事儿,跟现在的妻子认识后开始尝试,结果一吃就上瘾了,感觉自己亏大发了。”薛振家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环境不管好不好,想吃点儿辣菜还是可以的,可我就是固执地觉得那是找罪受,很奇怪。”

乔若说起原主记忆中的事:“也正常,我小时候不喜欢吃茄子,直到十来岁,吃了一次烧茄子,突然间发现太好吃了,想起之前的自己,看到茄子就不肯动筷子,还不理解别人喜欢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对对对,就是那样。”薛振家笑出来,笑容很明朗,“我这两年处得挺好的一个朋友,居然不喜欢吃鱼,在我看简直邪门儿,鱼的做法多到几乎数不清,他从来不肯下筷子,我正琢磨着怎么让他开窍呢——真觉得他比我还亏得慌。”

乔若莞尔。

吃货遇到吃货,这话题自然很有的聊,到酒菜全部摆上桌才告一段落。

尝过菜,碰杯喝过两口酒,薛振家认真地望着乔若,“有些事情,我很不理解,非常想问清楚。如果让你不高兴,请你原谅。”

乔若声色不动,“您只管问,能答的我都会答。真让我不高兴了,我大概也不会吃亏,控制不住脾气,到时候还请您原谅,别跟我这个把您当长辈的人计较。”

薛振家点一点头,“我最不明白的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其实能跟任何人相处得非常好,为什么一直跟我前妻和薛盼处不来,不是被迫害,就是用强硬手段对付他们?”

乔若云淡风轻的,“您也说了,我能跟任何‘人’相处得非常好,我也只能跟‘人’处得来。”

得,一句话,就把他前妻大儿子全划为非人类了。薛振家真服气了,笑着摇了摇头,抿一口酒,“可你也曾经是他们的家庭中的一员。”

“没错。”乔若还是有点儿佩服他的,毕竟一般人听到这种话,都会辩驳质问,可他却只针对她,用她的立场反问她,“披着人皮伪装人的东西太多了,相信您也见识过不少。我曾是薛家一员,我毕生为耻为憾。”

“我……也很遗憾。”薛振家说。他遗憾大儿子错过了优秀至此的妻子,更遗憾的是,他深知儿子配不上这女孩。真就如女儿所说,他的儿子在婚姻、感情中所做的一切,都是滑稽且无常理可言。

“可惜,我已经不能同病相怜。”

薛振家苦笑。

“您不用多想,要是以为我曾经是因为说话不好听才被打骂,就太可笑了。那时候我只是生无可恋,时不时会想,被打死算了,一了百了。一直没能如愿,那我还能怎么办?不是跑,就是竭尽所能地自保、反击,对不对?”

“对。”薛振家欠了欠身,“那些事,其实我不好意思提,倒是你先提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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