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陈令施给张应臣弄来了几个可联网却不可向外发送信息的电子产品，又买了不少书，足够给张应臣解闷了。

至于张应臣的手机，一直在陈令施手里。

陈令施从里到外，把张应臣的各平台联系人、聊天记录都翻了一遍。

和男生聊天的时长很短，且和自己不重合，看来没有为了朋友忽略自己；很少和女生交流，偶尔的说话也很正常，大都是给班干发送学校需要的各类图片……

不过，“渠声”是个例外。

心理委员？张应臣心理真的有问题？

她好奇地点进聊天框，看到内容时，眉头却狠狠皱起。

“对恋人刻意伪装”“面上活泼开朗，内心冷淡无情”……张应臣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己从前做的还不够好吗？

陈令施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愈发不安，也愈发不满，他还希望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字字句句映入眼中，陈令施默默攥紧了掌心，熟悉的心慌再次袭来。

这是上学期的对话，原来张应臣这么早就怀疑自己了……那他为什么不问自己？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居然没漏过什么毛病？十指神经质地颤抖，陈令施的大脑飞速运转，从前种种一一闪过。

在这个时间段里，张应臣问过许多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她想要什么，她喜欢什么，她最近心情怎么样。

陈令施不是没有过疑问，可她只是觉得张应臣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而当她确定没有这些事后，便把他的异样抛之脑后。

从半年前到现在，张应臣知道了自己多少隐私？他又是如何看待真实的自己？

女孩无意识地咬紧发白的唇瓣，漂亮的眼睛盯住虚空一眨不眨，直到耳边传来熟悉呼唤声，才把她从幻境中拉出。

“令施，我烤好面包了，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哪怕被关，张应臣也很会给自己找事干。公寓里有烘焙书，他玩累了就会给陈令施做甜品，尽力稳定住女友的情绪和心情。

陈令施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来啦。”

＊

陈令施的生日在冬天，春节的前夕。

陈父陈母说，二十岁是个正数生日，不能随随便便的过，就提前告诉她会有一个惊喜。

陈令施高兴了一整天，张应臣也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今天很开心？”

他捏捏陈令施的手，靠在她耳畔问。

回应自己的是一个印在侧脸的吻，陈令施莞尔，对清清冷冷的男声很满意，她笑意盎然:“对呀哥哥，我今天过生日，爸爸妈妈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生日？

心头闪过莫名的心思，张应臣沉默了几秒钟，才说话，声音有些沉:

“今年情况有些特殊，不能及时送你生日礼物，对不起，令施。”一说到生日，他的心情就变得颇为复杂，但他面上仍带歉意，“等到……时机成熟，我再送你二十岁生日礼物，好吗？”

时机什么时候成熟呢？大概要等到陈令施彻底地相信他，放了他。

陈令施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只是笑眯眯的，抱着他胳膊:“当然可以呀。”

“圣诞礼物，也等那时候给你吧。”张应臣被她的装傻噎住，可还是无奈地笑，摸摸她脑袋。

陈令施一并谢过:“谢谢哥哥～”

唉，事到如今，令施装傻的能力更上一层楼了。

张应臣无声地叹口气，然后，继续看自己的网络小说。他现在还是安心躺平的好，免得陈令施想得更多。

纤长眼睫垂下，看书之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陈家家大业大，陈令施的二十岁生日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地过，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盛大的晚宴……

“对了张应臣，我今晚不能陪着你了。”说什么来什么，这时候，陈令施勾住他的小指，稍稍把脸偏过脸，贴近他:“今天晚上，我要参加一场晚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

但她没有说“我不回来”。

张应臣这么想，情不自禁的，就带着笑低下头，轻轻吻住她唇角:“嗯，我等你回来。”

他的语气很温柔，带着缠缠绵绵的味道。

陈令施笑意更深，主动仰起脸，加深这个吻。张应臣顿了顿，想到她晚上的宴会，强行压住隐隐约约的欲望，和她分开一些。

但陈令施不乐意了，闷着声轻哼，不依不饶地勾住他脖子:“干嘛不亲我？不愿意吗？”她哑着嗓子喊他，“张应臣。”

张应臣眉眼间浮上无奈，尽力忍着，低声哄着:“想亲的，没有不愿意。”

陈令施的小臂勾的更紧。水声与春意在房间内同步蔓延，彼此的喘息声响在心里，震耳欲聋。

柔软，潮湿，黏腻。

张应臣从来不是什么绅士，他上了头，下一秒就动手，半点都不带迟疑，干脆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