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谢不暮主动暴露身份已过去了半月,这期间白崚川养了好几天伤,她们还把褚翊带去了碧溪。
面对一片深绿,白崚川疑问出声:“所以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在冭周的荒郊野岭?”
“不是说了带你找个好东西吗?”谢不暮双手抱臂和她并肩而立。
“可我已经问了你不下百遍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也没告诉我啊。”白崚川把手举起来,与眉毛平齐,“这里除了草和树还有什么?”
“谁说在地上了。”谢不暮右脚在地上有规律地跺了几下。
白崚川正要问她没事蹦什么,脚下的土地突然下坠,形成一个空洞。
饶是这场面在槐安妙音殿经历过,她也没来得及反应。
谢不暮一手揽过她的腰稳稳落在地底,“哈哈,要不是看你伤还没好全,我就嘲笑你摔屁股墩的傻样了。”
白崚川不服气地瞟了她一眼。
这人在这半个月里常常发出短促又没感情的“哈哈”,嘲讽意味十足。
林有木只是闹腾,但人还是可爱的,怎么恢复真实身份后变化这么大啊!
谢不暮没管她的气愤,又操作了一番开关。
一道沉重悠长的声音响起,面前被藤蔓挡住的大门缓缓开启。
“又是地下宫殿?”白崚川探头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什么我找的,这是我建的。”谢不暮率先走了进去,伸手在墙壁上一摸,沿路的油灯自动亮了起来。
白崚川跟在她身后,对于昏暗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是干嘛的?你为什么要建?”
“这是我建给自己的墓啊。”谢不暮说。
“不是,哪有人提前给自己建墓的?”白崚川看着这个比妙音殿地下宫殿还要有档次的地方感叹,“还这么豪华。”
“这不就在你面前吗?”
“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会在意生后事的性格呢。”白崚川说,“在我的想象中你是那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副枯骨埋入无名冢的人。”
谢不暮奇怪地回头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叫谢不墓啊,不住墓里。”
谢不暮眼睛耸拉成了倒三角形,“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不好意思。”白崚川摸了摸鼻子,“你要找什么?”
“刀。”谢不暮想了想还是补充道,“绝世好刀。”
“好刀为什么要封存在墓里?”
谢不暮冷嗤一声,“我喜欢但又不如撼海趁手的,全都给我陪葬,就是不让别人用。”
“……好霸道。”白崚川无言,难怪名器谱上有好几把名刀都失传了,原来是拜这人所赐。
谢不暮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怎样。”
她们就着刀的问题聊了一路,来到了一条过道狭窄、两侧有水的长廊,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油灯。
谢不暮掏出一个火折子,“你怕鬼吧。”
白崚川的声音僵硬,“别说那个字行不行。”
“我教你个方法。”
“什么?”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鬼魂都是逝去的活人所化,其实和我们没多大区别。”谢不暮缓缓道来,语气像一个说书人,“听了还怕吗?”
白崚川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答案,“怕。”
“哈哈,那就对了。”谢不暮又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白崚川大为震撼,“对了??”
“谁会因为一句话改变十几年根深蒂固的恐惧啊。”谢不暮摊手,火光也随着她的动作变化。
“那你还问什么?”
“好玩。”
白崚川无言以对,这个人的真面目真的很恶劣。
“……不过我不喜欢这种说法。”
“怎么了大小姐,这也不喜欢。”
“不是。”白崚川摇头,“就是感觉,死去了还要在人间徘徊,很痛苦吧。我不希望她们孤零零地飘荡。”
谢不暮久久不言,毫无铺垫地转移话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会不会觉得不安?毕竟你走前面没人挡着,你走后面背后空落落。”
“哎哟能不能别说了。”白崚川面容扭曲,“本来就感觉阴风阵阵的。”
谢不暮把火折子强硬地塞到她手里,突然运起轻功在她前后快速移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