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到时候通通杀了。”谢不暮走到悬崖边用眼睛丈量深度。
席贰叁虽然傻了点,但为人直率,这段时间对她也算照顾,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
白崚川看她盯着百丈深的崖底,忍不住提醒:“去找找下去的小路吧,起码得把她的尸身带走啊。”
“嗯。”谢不暮随口应承,没有任何预兆地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白崚川猝不及防,惊得大叫出声,灌了一肚子凉风。
直到落到崖底,她都止不住地腿软。
“你抖什么啊,跳的不是我吗?”谢不暮很是嫌弃她这番没出息的样子,“只要找到合适的借力点,再高的地方都能跳,多学着点。”
白崚川只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自从谢不暮出现,她的失落情绪几乎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各种不同程度的震惊。
谢不暮在方圆百尺的距离打转,只找到一处血迹。
“她们人呢?”白崚川疑惑,“会不会落到了更远的地方。”
“不会。”谢不暮用脚尖指着那团血迹,“这血还新鲜,看痕迹就是人坠落留下的,绝对是她们。只是这个出血量太少了,不至死。”
“瞿昭善的生死不好妄下定论,但席贰叁在坠崖前心脏就被贯穿了,不可能活下来。” 白崚川神情严肃,“总不至于把她带走鞭尸……咳!”
“你别动气啊。”谢不暮胸前被喷了一大口血,“这是我新衣服,弄脏了很难洗的。”
“你装什么。”白崚川扯过她外衣给自己擦嘴,“我全身上下都是脏污,你衣服早脏了。”
谢不暮后知后觉,还真是这个道理。
她自己杀人时很享受浴血的快感,但对其他身上带血的人一向敬而远之,无比嫌弃。
“席贰叁是天外来客,说不定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这里越是蹊跷说明她越有可能活着,你别自责过头。”
“知道。”白崚川缓缓合上眼。
席贰叁的那句下辈子再见她没说出来,就当给谢不暮留个念想。
“你在葬剑峰有什么东西要带走?”谢不暮问,“他们内部大乱,我吩咐人趁机去拿。”
“把彩灯带走吧,它还埋在我院里的树下。”
“好。”
“还有我师傅的妆奁,里面只有几柄簪子。”
“好。”
“还有昭瑕的项链、席贰叁的发带。”
“好。”
“还有我给你写的春联……算了这个就不带了,有个‘越’字怪晦气的。”
“好……”谢不暮突然改口,“好个屁啊,我就要带。”
“为什么?”白崚川不解,“传闻谢家家主不是才识很高吗,留着我一手丑字干什么?”
“回头贴你茅厕门口。”谢不暮说,“二十年后留着笑话你。”
“真幼稚。”白崚川撇撇嘴,“还有,我想说很久了,你右手袖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硌了我一路。”
谢不暮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把袖子里的发冠抖到手肘处,这期间不小心碰到了腰间挂着的清流剑。
“清流剑,还用吗?”
白崚川静默良久,这剑是孟崇代表葬剑峰给她的见面礼,可如今她想她再也提不起剑了。
“不知道。不想了。”
谢不暮对她的回答早有预料,“我带你去找一个好东西吧。”
“什么东西……?”白崚川的声音突然变小,直到没有一点动静。
谢不暮无奈地摇摇头,看她刚刚就很累了,应该是睡着了。
可走了两步她又发觉不对劲。
人在有意识和无意识的状态下重量是有差别的,睡眠中的人虽然算不上有意识,但会配合着调动肌肉状态从而抱着更轻巧。
感受着手上越来越沉的重量,谢不暮猛然醒悟。
白崚川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