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应拂雪戴上眼镜,没做什么,也没打算对他做什么。
应拂雪找齐两人的证件,拿上钱包钥匙一类出门要用的东西,在柳言师不解的目光下问:“戒指呢?”
真是莫名其妙,又不是没了戒指就不能做。都把人绑床上来了,还要问来问去。柳言师赌气地别过头,没说话。
应拂雪好像不打算揭过这个话题。他翻来覆去地捏柳言师的指骨,眼镜下的目光像是要把那道戒痕灼穿。
他摩挲着柳言师的下巴,语气诱哄:“说话,言言。”
手下这一点下巴没什么肉,三年前长胖的那些又瘦回去了,甚至比以前更瘦。应拂雪甚至觉得有点硌人。
“扔了。”
柳言师说胡话,敷衍道,“你要做就赶紧做。”
这撒谎技术也太烂了。应拂雪笑了笑,不再刨根究底。
他吻上柳言师的头发,轻声说:“我带你出去。”
柳言师大惊失色,就差弹起来了:“你、你……你在家里做还不够,你要把我带到外面做?!三年不见,你就是这么折辱我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应拂雪一卡,看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不做。我们去领证。”
柳言师下意识说:“不做那你干什么……领证?”
他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我?”
应拂雪点点头:“嗯,和我。既然你要一个名分,那我没有什么不能给的。”
柳言师:“我什么时候要……不对。”
刚才吵架的时候要的。他说两人走不到一起,最后自己也只能是情人或者小三——所以,应拂雪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让他放心吗?
他被“领证”这两个字炸得大脑发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搞得像过家家一样随便啊!
“不过,”应拂雪认真地说,“在登记之前,或许你想先做一个造型?我都可以。今天,现在,我有很多时间,不用着急。”
等等等等……
柳言师记得自己没答应。
“不要。”
半晌,他艰涩地开口,“我不想跟你领证。”
“不可以。”应拂雪重新抓他的手腕,将他带出去,强势道,“这由不得你。要是早知道你跑这么远,我三年前就该带你去领证,让你这辈子都和我分不开。”
被绑在汽车副驾上时,柳言师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那辆车因为车祸,已经不能再开了。应拂雪又买了一辆新的,挂的是F国牌照。想来在国内,常开的不是这辆。
柳言师不大明白。
应拂雪依然能过上这么优渥的生活,按理来说,和养父关系应当不差。
可那位富豪很明显不会同意应拂雪和他来往。
难道是改变了主意?也不像。
走到拍照区,应拂雪冷着脸给他理顺了头发,触到他光秃秃的手,他的眼神仍然有些不甘。
总觉得少点什么。
拍照时,应拂雪头一次分开了一直紧攥着他的手。
桎梏悄然松开,柳言师愣愣的。
面前,拍照设备似乎出了点问题,摄影师正在调试,一时半刻好不了。
应拂雪把证件递到柳言师手中,硬壳的小本子冰得柳言师指尖一抖。
“你干嘛?”柳言师奇怪,“我都跟你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应拂雪不动声色地亲亲他的头发,低声说:“如果……”
他抿唇,艰难地继续下去:“现在,如果不想,我给你十秒钟逃跑。”
这句话声音很小,仅仅是说给柳言师一个人听的,似乎还带了点颤音。
像胆小鬼压上了他全部的勇气作为赌注,凄然且决绝。
柳言师一愣,神情恍惚。
“然后呢?”他嘲弄地扯扯嘴角,“然后把我抓回来草死?”
应拂雪缓慢又清晰地说:“不会。”
“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也不会。”
“十。”
应拂雪开始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