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柳言师嘻嘻道,“我这不是接你电话了嘛。我只是临时有事,过几天我就回F国了。”
殷豫捕捉到重点。
“回F国”,也就是说,柳言师现在不在F国。
殷豫咬牙切齿,心说死小子跑得够远啊,不能一下回国了吧?
另一边,应拂雪深呼吸,颤抖的手指终于落在键盘上,一字一顿地开始输入密钥。
片刻后,随着回车键被按下,密钥输入正确的提示框也弹了出来。
鼠标被汗湿,殷豫一眼就看到应拂雪成了,草草交代几句,挂断电话。
实话讲,那个密钥输入框出来的时候,殷豫已经不抱任何能成功的希望了。可没想到……
殷豫不可思议,连声音都放轻了:“哥……你是怎么知道他密码的?”
自己都不知道!
“碰巧。”
应拂雪抿了抿唇,“误打误撞。”
殷豫不太相信十多位数字和字母组合的密码,应拂雪真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误打误撞试出来。
这人就是知道!
柳言师那死小子一定告诉过应拂雪!还是说,应拂雪故意偷看?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太合理吧?!
看着电脑上柳言师的实时位置,殷豫抽了抽嘴角:“他|妈的,这小子居然跑到E国去了。E国到底有谁啊?”
应拂雪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哆嗦着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刚想点燃,他看了眼殷豫,又放了回去:“……我去一趟。”
殷豫再次瞳孔地震,指着烟盒,大胆假设道:“哥,这、这是……生意伙伴送的?”
“我自己带的。”应拂雪把小小的盒子装回去,起身时又恢复了那副沉静的表情,“地方太小了,我出去。”
这不是出不出去的问题吧!殷豫实在有点崩溃了。
实话讲,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和柳言师三年没见,也没有交流——线上线下都没有。
但他和应拂雪,其实也有三年没见了。只不过,大家时不时都会在群里嚎两句,或者私聊几句,线上的沟通还算平常。
毕竟,他只是出国,又不是死了,不至于这点联系都没有。
所以,应拂雪长相变化不大,殷豫竟然真的以为这人完全没变了。但事实上,三年过去,大家多多少少都变了一点。
比如,应拂雪就染上了这种不良嗜好。殷豫能理解,因为听月姐他们说应拂雪这几年似乎在创业。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一个富二代为什么非要创业,不过,创业压力确实不小。
找点东西开解一下也不是不行。殷豫感觉,应拂雪比三年前,更像人了。
他说不上来这种具体的变化。就像是,三年前的应拂雪处处完美,完美到几乎像个毫无情绪的假人;而现在,终于算是有了点作为人的情感波动,主动或被动地让别人发现,哦,原来这个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也会有烦恼的事情。
殷豫一把拉住应拂雪,不动声色地阻止道:“还是想想怎么把柳言师抓回来吧。你刚刚说,你要去一趟E国?”
应拂雪似乎有些惊讶,把被殷豫抓住的袖子抽了出来,点点头:“有什么问题?”
“大问题!”殷豫简直要破音了,“你知道去一趟要多久吗?这边的交流会怎么办?!”
在应拂雪那里,这貌似不是重点。他摘下眼镜,死死盯着屏幕上柳言师的小圆形头像,说:“不急,交流会还要持续很久。我先让京洛替我顶一下,不会出问题的。”
殷豫差点给他跪了:要知道那可是跨国。瞬移手段虽然有很多,但因为消耗太高,不能常用,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大家才会用。
千里跨国抓人,这哥是真想弄死他兄弟啊,殷豫想。
“好。”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殷豫语气忽然坚定,“我也去。”
等应拂雪什么时候掏鞭子抽柳言师,他得在场护着点,别给他兄弟打死了。
意思意思算了。就凭这哥的战斗力,要是情绪上来,柳言师那死小子可能就真的死了。
柳言师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位置已经暴露,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嗦完面美滋滋地刷着手机。
南宫羽颇自然地把碗洗好,放回原处。摘下围裙,他看看腕表,说:“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哦,”柳言师按熄手机,意思意思地冲他挥手,“慢走,不送。”
南宫羽却没着急走,一副吊儿郎当的臭德行:“小学弟,你不应该客气几句吗?”
柳言师:“这就不必了,我怕你当真。”
“喂,”南宫羽实在是无奈又好笑,冲着窗外撇撇嘴,“这么晚了,你也不想着我回去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万一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几位黑哥,要抢我钱怎么办?而且,你家离我家蛮远的。”
“你想想,我手头没车,这个点,也不一定能赶得上公交地铁;打车又太贵,很麻烦哎。你吃了我做的面,多少拿出点诚意,收留我一晚上呗?”
柳言师:“……”
柳言师心说就凭你丫的战斗力,再来十个黑哥也碰不着你一根汗毛。嫌打车贵,这就更离谱了,柳言师听了忍不住发笑。
你小子在夜店一掷千金花天酒地的时候不嫌贵,现在打车开始挑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