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赖着不想走吧。他没同意,也没反驳,只是从杂物间里依次抱出两床被子一张凉席,往早已满满当当的沙发上一搁,颇凉薄道:“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客房,你只能打地铺了。”
南宫羽:“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我刚刚还帮了你忙呢。”
话里话外的,不像什么好人。柳言师知道这货说话嘴上从来没个把门的,对谁说话都像是在调情,看谁都像是情根深种,他早就麻木了。
柳言师没有特意关心朋友的私生活,但南宫羽花名在外,连他都有所耳闻。这家伙男朋友女朋友换得比衣服都勤,柳言师觉得,这人可能拈花惹草惯了,对朋友也是那副死德行,没往心里去。
对待这种油腻的话,其实可以不客气地反击回去——事实上,南宫羽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挺乐在其中。
这货的口头禅就是,“好看的人在我面前有特权。”
柳言师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Boss,你体谅一下吧,我也没有办法。不然,你可以给我加薪,这样我就可以租到一个有客房的屋子了。”
南宫羽:“……”
他面无表情地抱起那两床被子,说:“那也太可惜了。我想了下,还是睡在地上比较凉快。硬一点还能养生。”
“是的,”柳言师恬不知耻,“你看我对你多好,把养生的机会都留给你了。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按时给我发工资。”
末了,他补充:“也可以考虑一下给我涨工资。”
南宫羽抽了抽嘴角,没法不正经了。
好恶毒的嘴脸。他深刻怀疑,在柳言师眼里,他就像是某座行走的金矿,会按时爆金币那种。
柳言师敢提涨工资,确实有点资本。毕竟,与其说柳言师是给他打工的,不如说这个公司是他俩一起办的——柳言师出技术,他出钱那种。
医药领域嘛,他只能算门外汉,核心技术还是在柳言师手里。要是柳言师带着技术跑路了,那他这个公司会很快一命呜呼的。
不过南宫羽不大在意,作为富二代,他又不缺这三瓜俩枣的,纯零花钱太多了搞着玩。
柳言师不大爱管事,要求也不高,竟然心甘情愿只当个打工仔。事实上,光是年底分红,这家伙就能分不少钱。
南宫羽头有点疼:“不说这个。小学弟,你那前男友,是学院的学生吗?哪个系的?”
柳言师有点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什么?”
“别误会啊,”南宫羽立马举起双手,这回真的很无辜了,“我需要改良一下我的阵法,要有针对性阻拦。否则,效果可能会不太理想。”
柳言师一想也对。
如果是普适性的阵法,照应拂雪的战斗力,可能根本阻挡不了多久。
光是物理防盗门阻挡,那就跟没有一样——谁还不会点魔法了?
所以需要再加一层保险,用魔法打败魔法。
顿了顿,柳言师说:“……兽修系的。”
南宫羽微讶:“原来真是富二代。”
柳言师:“……”
南宫羽对他刮目相看:“原来,你真是那种宁愿不要钱,也不委屈自己的人。”
柳言师:“…………”
这种恍然大悟十分震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自己爱钱的形象就这么深入人心吗?
柳言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选择不跟这货计较,自己回屋睡觉了。
南宫羽也很识趣地找了个空地铺好床铺,盘着腿,开始改良阵法。
凌晨,应拂雪和殷豫两人出现在柳言师家门外。
瞬移来的。殷豫靠在墙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大门和楼道,表情有点不好看:“柳言师就住这种地方?”
实在是旧得没边了。
明明不缺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住好点儿。
应拂雪抿着唇,将手掌按在门上。随着灵力的幽光亮起,那道防盗门果然就跟纸糊的一样,变透明了。
里面什么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法术说不上有多光彩,反正不像应拂雪会主动学的。殷豫抠抠墙皮,心说应拂雪这三年确实学坏了。
下一秒,墙皮就被他抠掉下来。
殷豫:“……”
他面无表情地收手,暗骂柳言师一句,往门里看。
门内,一个男青年大喇喇地在地上打地铺,睡姿出了奇地安详。
即使因为被子和家具的阻隔而看不清脸,应拂雪也能知道,这家伙不是柳言师。
首先,没有人放着床不睡,会在家里打地铺。而且,柳言师的睡姿比这嚣张多了。
应拂雪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捏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