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蓝元洲给我的感悟。”谈到这个近一月未提及的名字,蓝燕仪有些恍惚,很快回过神,“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现在还热爱写作,却不能保证一辈子热爱写作,更不能保证能靠写作活着。”
最重要的是,她要和林霁有一个安定的未来。
“除了费脑费手,这工作挑不出一点毛病。”说到自己喜欢的领域,蓝燕仪手舞足蹈,极力向林霁推销文学研究的美妙之处。
热爱过于纯粹,纯粹到有些刺眼。
林霁耐心地听完,等她说完了,踢了一脚她的小腿,笑眯眯地问:“这就是你隔一天回消息,周末不回家的理由?”
年轻人总是一头热血,认准南墙不回头,还沾沾自喜,不和身边的人商量,看着她,林霁就像是看见几年前的自己。
相信绘画会改变自己的一生,听不进任何声音。
正是因为有相似的经历,才会理解她一时上头、忘乎所以的行为,才能包容她突然冷淡的情感。
倒是意外的契合。
问到了点子上,蓝燕仪心虚地移开视线,看天看地看窗外,就是不看她。
有机会投身自己热爱的事业,蓝燕仪每天都像是打了鸡血,同样的资料在不同来源翻阅几遍,确保不会出一点差错。这样细致的工作,自然耗费不少时间,相对的,花在林霁身上的时间就减少了。
对面酸溜溜的醋缸还在咕噜咕噜地冒泡。
“一点新鲜的东西就能把你轻易勾走,你是心性不定,还是对我不上心?”
新晋研究员没听出一点茶言茶语,诚恳地回答:“我是没经历过,现在知道了,没有以后了。”
不可思议的是,就这样两三句话,林霁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消气了。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好再说自己的话题,林霁扯到桑兰兰身上:“兰兰这几天一直给我打电话告状,说你挂她的电话?”
前段时间桑兰兰一直没发消息,两人还以为她是孩子心性有了新朋友,结果是上课上迷糊了,根本没时间打,现在闲下来了,每天准时准点给她们打电话。
“我冤枉。”蓝燕仪先反驳,后解释,“兰兰的电话时间太长了,半小时起步,每天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话题。”
蓝燕仪自问还算是有耐心,毕竟也曾做过家教。应付过桑兰兰之后才明白,小孩子是不讲道理的人,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讲理是讲不清的。于是连着好几天都只能敷衍地回应小孩的想念。
良心作痛,最后蓝燕仪同小孩坦言——虽然我也想你,但我还有事情做,总不能每天想你半小时吧?
桑兰兰没再打电话,原来是和林霁告状去了。
林霁也觉得小孩烦人,她已经和桑兰兰协商好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她放假就到我们这来,平时只发消息,不打电话了。”
问过桑母的意见,高兴得恨不得当天就把孩子寄过来。
林霁犀利吐槽:“小孩又不是快递,哪能说寄。”
桑兰兰童言童语地答:“今天能来的话我可以做快递。”
之后母女二人被林霁狠狠批评教育了一番,再也不敢把人比作商品。
“哈哈哈哈!笑死了。”蓝燕仪没想到桑兰兰这么逗,拍腿笑完,又开始愁,“还有两个月放假,桑兰兰一来,我们还有二人空间?”
大一课程多,她一直想利用寒暑假出去玩,要是带一个年岁不大的桑兰兰,有些地方就不合适去了。
林霁捻起兰花指,惺惺作态:“这怪谁啊?”
是谁每天不着家,就不点名批评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别这样,我害怕。”蓝燕仪按下她的兰花指,一本正经地求饶。
戏演够了,两人都放松下来,蓝燕仪收好桌上的笔记,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劳累。
年轻的身体经得起造作,一旦松懈下来,积攒的疲惫喷发出来,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停都停不下来。
蓝燕仪用手撑着头,瞅见林霁写满担心的脸,笑了笑,问她:“你的漫画画得怎么样了?”
林霁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骂:“你还有心情关心我,先担心担心自己,就知道催我睡觉,自己天天熬夜。”
委屈地捂住额头,头磕在桌上,蓝燕仪反驳:“我以前又没熬夜,就是最近这几天熬得多,没关系的,加起来都没你半年熬得多。”
“不不不。”林霁晃晃手指,“熬夜只有0次和无数次,你周末都回来好好睡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确保睡眠充足。”
蓝燕仪哀怨地抬头:“我去年没长,应该是到头了。”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蓝燕仪稍微高出一点,但林霁穿的鞋高,偶尔出门,站一块儿显得比她高。
有一段时间,蓝燕仪给她的备注是“爱穿增高鞋垫的小气鬼”。
很快被发现,修改为“木木”两个字。
想到这,蓝燕仪伸手拉住她的手,依次捏了捏指腹。
“干嘛?”林霁警惕。
不带情欲的吻落在手背上。
“想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