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不是你。”
“那是谁?”祝春知病弱苍白地看着她,说,“齐疆,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容易舍弃的吗?”
忽听这一句话,齐疆的心变得酸涩又脆弱,她问:“那我呢,当初的我是那样好舍弃的吗?春知?”
她那么认真,却到达了一场虚空。
之所以那么矫情着同祝春知做着情绪拉扯,不过是觉得如果如果再死皮赖脸地靠上去,是背叛了那四年半的时光,可又忍不住去招惹她……
齐疆继续说着:“我对你的爱好像是你予我的一场霸凌。”
话太重了,说出去自己也觉得心中被堵塞得有点疼。
可她到死都会记得那天的场景,赵澜争将她的日记本同尊严一起踩落到地上。
为什么偏偏那么巧,刚回到西州就飞来横祸,眼睛受伤。到后来长久以来的哭泣使眼睛毁坏得飞快。
又为什么打车打到忽然犯病的女孩、发疯的女人,死在黄河之中呢?
祝春知的眼睛里有了泪。
“难道不是吗?”齐疆盯住她问,“你有任何辩解吗春知?”
“因为你自觉矜贵,爱高我一等,或者说,那时候你对我说的,对我并没有爱是真的吧。”
看着祝春知的神情,齐疆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并不爱我,或者说连喜欢都算勉强。”
听到这句话,祝春知愣在原地,回忆在眼前飞转。
如果高兴不算的话,如果见到你时的喜悦不算的话,如果想要亲吻你的冲动不算的话。
那我确实不喜欢你。
回过神来时祝春知紧盯着齐疆,试图从如今的齐疆的眼睛中再寻找出她对自己的丝毫爱意,但没能如愿。齐疆如今也同她一样了,让人猜不透情绪。
祝春知装作平静地回答说:“不是。”
“但此前我并没有从你那里得到任何的爱,不是吗?”
“你也会心碎吗春知。”
祝春知无话可说了。症结就在这儿了,在于上一世的自己在齐疆死前,并没有那么爱她。
又听对方说:“我早就在想,如果这一次,我同过去没有什么分别的话,你还会再次为了流言蜚语、为了种种你的想法而抛弃我的是不是?”
祝春知想着:自从碰上自己后,齐疆好像都没有什么好命运。
死过两次,第三次又差点因为自己的举动丧生在电梯里。
所以祝春知坦然点头。
强求得来的命运,得过且过吧,不爱人又不会死。
齐疆不爱她了自己又不会死。
祝春知抬眼看她,缓慢地说:“是。”
齐疆忍着哭意笑着说:“那我就不要了,祝春知,是我主动放弃的。”
“好。”祝春知答。
是啊,这一世应当会如自己所愿,齐疆的未来是一个光明的世界。
稷民大学的新闻系。
怎么说也是,这一世齐疆的心思跟自己的不一样。
自己避开了所有可能会被众人议论的职业,蜗居在研究所内,整日只与植物和泥土打交道。
如果齐疆也存了和她一样的、对对方的自私的心的话,就不会想要继续选择去新传这样需要抛头露面的职业。
齐疆,你所说的永远忠诚的诺言呢?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这一次仅有祝春知的一厢情愿了。
她自嘲般笑笑。
不再去争求了。
于是说:“我会为我所做的每个选择负责。包括推开你这件事,我从不后悔。”
齐疆忽然朝她走近了,问:“最后问一句,董梦易为什么提前出来了?是你在运作?”
祝春知低头,“你不是要去上稷民大学吗?离西州也不算太近。”
她希望齐疆不会被束缚住,能去她想去到达的最好的大学。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去管。”齐疆只知道这一次,祝春知把她与齐琇相处的时间又缩短了。
又让自己成为一个孤独的人。
难免会使自己想起曾一个人孤零零死去时的情形。
“好,我不会再去管了。”
“再见。”齐疆说。
交错身之际,祝春知却忽然不受控制地捉住齐疆的衣袖,细瘦的手腕上布着青筋,她问:“我和你,以后能做朋友吗?”
“不能。”语气决绝。
祝春知知道了。
过去是她放任齐疆一个人度过了那样孤楚黑暗的日子,她活该。
于是祝春知也不准许自己留着再到齐疆的身边妄想。
“好,再见。”她站直了身,用坚定的语气把话说死,“齐疆,走出门的这一瞬间,我保证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齐疆的脚步顿在那里。
心内的决定悬起又被搁下。做她身旁的朋友时时见面也是好的吧齐疆,难道你真的能不去见她?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终于还是迈了出去。
“我也保证。”
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多些这样的记忆。
她祝春知算什么啊。
我也会试试的,去过一种没有她的生活。